第16章 序言：二十年後(7)[第1頁/共6頁]

趙大頭：

第二天一早，兩人將自行車存在旅店，搭長途汽車去了泰山。途中梁山界在修高速公路；行車的路，和要修的路，叉在了一起；路上塞滿了車。長途車逛逛停停，到了泰山腳下的泰安，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這時再登泰山是來不及了，兩人便在泰安的偏僻衚衕裡，找了一個小旅店住下。夜裡趙大頭又冇消停。第二天一早，兩人在門口吃過早餐，便去爬泰山。為了省錢，兩人冇敢坐纜車，便順著百轉千回的台階往山頂上爬。往山上爬的人還真很多，天南地北，各種口音都有。出門旅遊，對李雪蓮還是平生頭一回，李雪蓮爬得興趣盎然，碰到彆的婦女，還與人家搭話。趙大頭連著折騰兩個早晨，較著顯得身虛，爬幾個台階一喘，爬幾個台階一喘；顧不上跟彆人說話，也顧不上跟李雪蓮說話。李雪蓮看他喘氣的模樣，“噗啼”笑了，用手指杵他的眉頭：

“咱倆白遲誤三十多年。”

“媽，知你受著委曲，可你也不能不心疼自個兒呀。”

“你說，痛快不痛快？”

李雪蓮啐了他一口。為吃曲阜的麻糖，兩人決定下午去曲阜。接著趙大頭出門去長途汽車站買車票，李雪蓮留下清算行李。行李清算過，李雪蓮走出旅店，想給趙大頭買一件毛衣。固然立春了，遲早也寒。逃出故鄉時，李雪蓮帶著毛衣；那天早晨趙大頭隻顧籌措灌差人喝酒，用調虎離山之計，接著便與李雪蓮逃出本縣，隻穿了隨身的夾衣，冇帶厚衣裳。明天朝晨出門，李雪蓮就看趙大頭打了個暗鬥，接著不住地打噴嚏。上午在街上轉時，李雪蓮就想給趙大頭買件毛衣。在一家闤闠，李雪蓮相中一件，代價九十六，趙大頭嫌貴，又攔住不讓買。頓時又要上路，李雪蓮擔憂一早一晚，把趙大頭凍病了。凍病吃藥，反倒比買毛衣費錢多了。從旅店衚衕出來，沿街走了二裡多路，李雪蓮又來到上午看毛衣的闤闠。還價還價一番，九十六塊錢的毛衣，八十五塊錢買了下來。拿著毛衣往回走，又趁便買了四個麪包，一袋榨菜，籌辦在路被騙乾糧吃。回到飯店，欲推房門，聞聲趙大頭在內裡說話。本來他已經買車票返來了。但他一小我跟誰說話呢？再聽，本來是打手機。打手機也很普通，李雪蓮欲排闥出來，又聽他在手機裡跟人吵架，便不由停在門口。趙大頭：

又說：

“要不你一小我往上爬吧，我在這兒等你。”

又點頭：

“我也想通了，就當上輩子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