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麵桃花（二）[第1頁/共4頁]

祭奠步隊中，唯獨一女，仍然清臒，緊隨祭奠步隊，謹慎翼翼地低著頭，一雙桃花般光輝的美目含著愁絲，眉間更是一抹化不開的哀怨。

“哈哈……一群肮臟不堪的凡夫俗子……也罷也罷，環球皆醉我獨醒，環球皆濁我獨清。”人群中走出一青衣男人，揹負雙手，揚長而去。

是該找小我依托了。

“小清始終不敢健忘。”兩顆滾圓的淚珠，於小清低頭時，跌落青磚，刹時消逝，隻留兩汪水痕。

“陶莊主太客氣了。”

“胖有甚麼好？還不是為了滿足俗人慾望。你們莊人都胖了，唯獨你清秀仍然，與眾分歧……”

直至民國，伶人仍然與“巫、娼、大神、梆、剃頭、吹手、叫街、賣糖”共同歸入“下九流”。

“嗬嗬……把人家小娘子嚇著了吧？”

“阿爹，你如果活著，該有多好。”兩行清淚，順著小清玉筍般潔白的臉頰，滴落。

小清如夢初醒，倉猝從拉貨馬車中捧出把把銅錢，楊天揮灑。金黃色的銅錢爍爍生輝著金黃色的陽光，也爍爍生輝著鄉鄰簇擁而搶的目光。

半年，陶家莊幾近過著與世隔斷的餬口，也就垂垂從旁人的談資中忘記。直到腐敗節，陶家莊上山祭祖，三牲素酒、生果紙幡，祭品非常昌大。

故此，伶人間代拜奉唐玄宗為祖師爺，一是感激此行業得以名正言順；二是多少有些“伶人職位低，但是我們祖上是唐朝天子”的得誌心態。

“陶家莊郎才女貌，人傑地靈，深得吾輩敬佩。”

小清心頭猛跳，清麗的俏臉白中透粉，如腐敗盛開的桃花。

小青早已消逝在闤闠擁堵人群，墨客久立不語，盯著小清遠去的方向。直到傍晚夕照，闤闠百姓紛繁散去，墨客拖著長長身影，緩緩而歸。

是夜，月朗星稀，東風微涼，緩緩推著一叢烏雲，暗影了陶家莊。

月下，兩人，隔院相望。

傳聞，此次伶人演出的是唐玄宗最是愛好的“貴妃醉酒”，更讓陶家莊百姓等候不已。

“他這是搶不到眼紅。”

鄰莊百姓羨慕不已，更讓他們妒火中燒的是，陶家莊百姓固然一席廣大素衣，卻粉飾不住微胖的身材，有幾個女子更是麵如圓盆，身形婀娜，遠比那些一味長肉的平常女子更是誘人。

“你！”族長一時語塞。

“孤身。”

“陶家莊……陶家莊……”墨客昂首打量著祠堂刻著陶姓一族的靈牌，喃喃自語。

羌笛響起，絲竹綿綿，演出開端了。

自唐朝始，唐玄宗酷好歌舞詩詞，才情橫溢，嚐嚐扮成伶人即興演出，與寵嬖妃子楊玉環琴瑟和鳴，伶人職位纔有所進步。但是也不過是更初級的權貴玩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