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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兵臨城下[第1頁/共4頁]

皓字元宗,大帝孫權太子孫和之子也。當年七月,即天子位,改元為元興元年,封太子孫為豫章王,追諡父和為文天子,尊母何氏為太後,加丁奉為右大司馬。次年改成甘露元年。皓凶暴日甚,酷溺酒色,寵幸中常侍岑昏。濮陽興、張布諫之,皓怒,斬二人,滅其三族。由是廷臣閉口,不敢再諫。又改寶鼎元年,以陸凱、萬為擺佈丞相。時皓居武昌,揚州百姓溯流供應,甚苦之;又豪侈無度,公私匱乏。陸凱上疏諫曰:“今無災而民命儘,有為而國財空,臣竊痛之。昔漢室既衰,三家鼎立;今曹、劉失道,皆為晉有:此目前之明驗也。臣愚但為陛下惜國度耳。武昌地盤險瘠,非王者之都。且兒歌雲:寧飲建業水,不食武昌魚;寧還建業死,不止武昌居!此足明民氣與天意也。今國無一年之蓄,有露根之漸;官吏為苛擾,莫之或恤。大帝時,後宮女不滿百;景帝以來,乃有千數:此耗財之甚者也。又擺佈皆非其人,群黨相挾,害忠隱賢,此皆蠹政病民者也。願陛下省百役,罷苛擾,簡出宮女,清選百官,則天悅民附而國安矣。”

明天是最後一章!!!

是年十一月,羊祜病危,司馬炎車駕親臨其家問安。炎至臥榻前,祜下淚曰:“臣萬死不能報陛下也!”炎亦泣曰:“朕深恨不能用卿伐吳之策。本日誰可繼卿之誌?”祜含淚而言曰:“臣死矣,不敢不儘愚誠:右將軍杜預可任;勞伐吳,須當用之。”炎曰:“舉善薦賢,乃美事也;卿何薦人於朝,即自焚奏稿,不令人知耶?”祜曰:“拜官公朝,謝恩私門,臣所不取也。”言訖而亡。炎大哭回宮,敕贈太傅、巨平侯。南州百姓聞羊祜死,罷市而哭。江南守邊將士,亦皆抽泣。襄陽人思祜存日,常遊於峴山,遂建廟立碑,四時祭之。來往人見其碑文者,無不流涕,故名為墮淚碑。先人有詩歎曰:“曉日登臨感晉臣,古碑寥落峴山春。鬆間殘露幾次滴,疑是當年墮淚人。”晉主以羊祜之言,拜杜預為鎮南大將軍都督荊州事。杜預為人,老成練達,好學不倦,最喜讀左丘明《春秋傳》,坐臥常自攜,每出入必令人持《左傳》於馬前,時人謂之“《左傳》癖”。及奉晉主之命,在襄陽撫民養兵,籌辦伐吳。

卻說來人回見羊祜,以抗所問並奉酒事,一一陳告。祜笑曰:“彼亦知吾能飲乎!”遂命開壺取飲。部將陳元曰:“此中恐有奸滑,都督且宜慢飲。”祜笑曰:“抗非毒人者也,不必疑慮。”竟傾壺飲之。自是令人通問,常相來往。一日,抗遣人候祜。祜問曰:“陸將軍安否?”來人曰:“主帥臥病數日未出。”祜曰:“料彼之病,與我不異。吾已分解熟藥在此,可送與服之。”來人持藥回見抗。眾將曰:“羊祜乃是吾敵也,此藥必非良藥。”抗曰:“豈有鴆人羊叔子哉!汝世人勿疑。”遂服之。次日病癒,眾將皆拜賀。抗曰:“彼專以德,我專以暴,是彼將不戰而服我也。今宜各保疆界罷了,無求細利。”眾將領命。忽報吳主遣使來到,抗接入問之。使曰:“天子傳諭將軍:作急進兵,勿使晉人先入。”抗曰:“汝先回,吾隨有疏章上奏。”令人辭去,抗即草疏遣人齎到建業。近臣呈上,皓拆觀其疏,疏中備言晉未可伐之狀,且勸吳主修德慎罰,以安內為念,不當以黷武為事。吳主覽畢,大怒曰:“朕聞抗在邊疆與仇敵相通,今公然矣!”遂遣使罷其兵權,降為司馬,卻令左將軍孫冀代領其軍。群臣皆不敢諫。吳主皓自改元建衡,至鳳凰元年,儘情妄為,窮兵屯戍,高低無不嗟怨。丞相萬、將軍留平、大司農樓玄三人見皓無道,直言苦諫,皆被所殺。前後十餘年,殺忠臣四十餘人。皓出入常帶鐵騎五萬。群臣可駭,莫敢何如。卻說羊祜聞陸抗罷兵,孫皓失德,見吳有可乘之機,乃作表遣人往洛陽請伐吳。其略曰:“夫期運雖天所授,而功業必因人而成。今江淮之險,不如劍閣;孫皓之暴,過於劉禪;吳人之困,甚於巴蜀,而大晉兵力,盛於往時:不於此際平一四海,而更阻兵相守,使天下困於征戍,經曆盛衰,不成悠長也。”司馬炎觀表,大喜,便令發兵。賈充、荀、馮三人,力言不成,炎是以不可。祜聞上不允其請,歎曰:“天下不快意事,十常□□。明天與不取,豈不大可惜哉!”至鹹寧四年,羊祜入朝,奏辭歸鄉養病。炎間曰:“卿有何安邦之策,以教寡人?”祜曰:“孫皓殘暴已甚,於今可不戰而克。若皓不幸而歿,更立賢君,則吳非陛下所能得也。”炎大悟曰:“卿今便提兵往伐,如何?”祜曰:“臣大哥多病,不堪當此任。陛下另選智勇之士可也。”遂辭炎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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