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狂歌[第1頁/共4頁]

從那天老道拂袖而去後，餘慈便再冇見過他，便是那魚龍也冇有交上去，至於外室弟子之事，更是給擱置下來。彷彿那一回講錯，真的觸怒了老道，使得統統都墮入停滯狀況。

湖水本身便能將這些資訊消化且作出反應，而湖心那點微光，則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將資訊的輸入、與湖水的感化、湖水的反應這一整套流程印刻下來，再將這流程本身剃出去，隻留下一點那流程所宣示的微乎其微的“事理”，支出其光芒當中，那點微光彷彿也擴大那麼一絲半毫的模樣。

午後時分，觀中的羽士們紛繁結束了午課，道觀中人聲漸起，但傳到餘慈居住的獨院，卻多數消寂下去，不染其清幽。

梅雪小亭中，白眉老道便這麼清嗓而歌，聲震枝葉，雪落有聲。實在聲音並不動聽，詞句也是直白平常，就是調子中很有些滑稽自嘲的意味兒，再想過一層，便又感覺這內裡字字酸楚，擠得民氣血不暢。

這時他想到的是比來一段時候結識的朋友。遵循老道的實際，尋求大道中，如有需求，葉途能夠舍、寶光能夠舍、小九能夠舍、他老道也能夠舍！

他狀況變得很好，本日更是如此。

這不是他設想中的、尋求中的長生……真的不是！

一蒼勁一清越，高低相激；擊掌聲、拍案聲，長幼呼應。如此，簡樸的歌辭竟然真給他們唱出了味道。待得“死不難”三字又過，餘慈已是心境如潮，激昂彭湃，手上猛地發力，震得小亭轟聲大震，幾近要塌下來。簌簌粉塵下，他恨聲道：

“仙路長兮長生難，長生難兮難劫關。難劫關兮關存亡，關存亡兮死不難。”

“你當這很輕易嗎？長生大道，道可為盜，盜者，取也。這一個‘取’字，便是永活路上最難之事。你修行途中，碰到的題目可不但僅是這珠寶光氣的美人，千萬個修行法門、千萬種靈丹靈藥、千萬條情麵乾係，你取哪個，舍哪個？你取了它，可真能長生？你舍了它，今後真不悔怨麼？”

“為甚麼非要棄取不成？使萬物為我統統、使萬報酬我所用、使六合天然為我所使……如許，還不得長生麼？”

說罷大笑，笑繼而歌，擊杯為拍：

這是他第一次打仗修行中高深的實際，但是如果天下修士都是這般修煉法，何其無趣，何其憋悶？

他莫名其妙地、也是理所當然地想起了葉途的談吐，卻落空了前後挨次，乃至落空了說話這個外殼，而是複原為最直觀的圖象，最純粹的理念，閃現在心湖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