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卷軸[第1頁/共5頁]

麵前坐著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神采間暗淡閃動，坐著彷彿也不鎮靜。段小六瞄了一眼，見他衣衫麵料淺顯且頗不稱身，領間暴露的中衣倒是上好的質地。腰間垂的勾玉也絕非淺顯貨品，當下明白二三，緩緩道：“想來令夫人看得甚是緊，這位老爺如果想另娶了一房，怕是不易……”

但是不出幾日，他竟傳聞阮老四因著救了被人調戲的華裳，被華裳奉為上賓……而他們幾個兄弟也真正去輪番端了幾日洗腳水……

“切~~”他彷彿聞聲一聲不屑的嗤笑，聲音很輕卻生生送進耳朵裡，極是清楚，他倉猝環顧四周卻並無非常。

三微的指尖緩緩劃過卷軸墨色的牙帶，“到時候，天然就曉得了……”

“但是……”霜序瞧了瞧他的神采，小聲問道，“即便遇見了，我們又能如何？這內裡的……”她謹慎地瞅了瞅那捲軸，“我們又豈能改了甚麼？”

三微轉頭瞧了瞧段小六，他現在坐在那邊，很有些心不在焉，手裡的茶盞一向晃來晃去。沉吟半晌，“也不是冇能夠，凡事總有些例外。既然不是我們要尋的人，且不去管他。”

二人再未幾言，看著日頭西落，長街上熙攘的人群垂垂寥落。華燈初上，燭火鱗次燃起，夜色中如長河星鬥，熠熠爍爍。

霜序點點頭，“看著也不算好人，不然……”她的嘴角奸刁地上揚。

她又歎了口氣，“既然統統自有命數，我們在這裡，又能做甚麼？”

段小六感覺，邇來本身的算命攤子越來越紅火，卻有些讓他坐不住。

上麵坐著的那位，似是打量了他一會兒，方道：“你有此番境遇也是機遇，念你未藉此作歹肇事，且不懲你。隻是今後後也不成生妄念說妄言……”

再今後，他發明本身在為人算命之時，如果往那茶盞裡瞧上一瞧，就能看到麵前之人的宿世後代。開初他並不信賴，隨口就說了，但是常常都是分毫不差。一時被奉為神仙，那攤子前麵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龍潛上前幾步，將她扶起，“霜兒，此處不比嶰穀，玩鬨不得。”見她仍垂著腦袋，神采惶恐，不由將聲音又放暖和了些，“這裡最是人間繁華處，氣數脈象命格交叉，我們行踏其間，自是要非常謹慎，以免亂了周遭縱橫。”他頓了頓又道，“你二人且放心在這裡等著就是。”

這萬安河，穿城而過，河道不寬卻很深。因顛末東西鬨市，河上長年商船來往穿越，甚是熱烈。那日本身是如何落了水，他到現在也冇想明白。彼時天氣已晚，他收了攤子，在河邊與昔日茶館裡一起跑堂的幾個兄弟看河上花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