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酒水[第1頁/共4頁]

那日亦是如此，明顯方掌了燈的時分，燭火晃閒逛悠，濃濃的睏意劈麵而來。

那司長又道：“昨日適值重修藥齋的砂石道，從外頭運進了麥秸，鋪在院子裡。應是有酒水灑在了麥秸之上，又趕上了明火，這才敏捷伸展開去。”

澤芝傷的並不短長，隻手臂上燎起了些水泡，照理應是火辣辣的痛，她倒不感覺。略略敷了些膏藥，再抵不住睏乏，合上了眼。一番亂夢，夢中覺著周身為熱意環抱，身材輕靈，竟似浮在半空。有甚麼困在神識深處，呼之慾出。

入藥齋的人是長亭，目睹垂簾已著，趴著的那人卻如何也喚不醒，隻能將她攔腰抱起。趁著火勢未伸展開，倉猝到了院子裡。外頭護院已攜了器具，就近引水滅火。這麼一番喧鬨鬨騰，她半倚在他懷裡，才睡眼惺忪地醒來。睜眼瞥見他的臉，非常猜疑，又閉上眼希冀著幻景散去，再展開卻還是他的模樣。

“彷彿，彷彿是少了些……”她倉猝回道，“我……”

青羽衝進院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澤芝軟軟靠在長亭的懷裡，二人彷彿緊緊擁著，神采看不清楚，她的步子不由就慢了下來。

“棲桐院，我們不好隨便入內，既然青羽女人這麼說，那應當不是那院子裡頭的。”那司長很誠心道。

澤芝並未出聲，有人卻開了口，青羽一抬眼，是長亭。

司長很快就折返返來，十二個罈子都在，且都滿著，隻要一個罈子已經見了底，上麵覆著新泥。

話未說完，手已經被青羽甩開，看著她一起往藥齋那邊疾走，星迴才定了定神。公子向來故事寫得標緻又靠譜，但是眼下她的故事缺了一塊，得靠著本身勞心勞力地順著推，推回到本該有的結局，實在是累，非常累。

“那你的意義，”墨弦再次發話，“是有人盜取了你的酒？”

澤芝又在她身邊盈盈拜倒，“主事，不管如何，都是我推倒了燭台在先，即便是青羽偶然灑落的酒水，也該是澤芝一人承擔的。”偶然兩個字，咬得有些重。

她堪堪將情感平複，淡淡道：“冇甚麼。”眼風掃到一個吃緊而來的身影，當下扶了扶額，身子晃了晃，長亭伸手將她扶住。

青羽將那酒壺又往袖子裡塞了塞，就聽師父的聲聲響起，“彆藏了，你院子裡，可少了甚麼？”

青羽內心有些悶，覺著再說下去，就是無覺得報隻能以身相許的段子，遂減輕了步子走上前去。

一時屋子裡寂靜無聲，青羽將手裡的酒壺用力往身後藏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