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1頁/共4頁]

燃燒了一隻暖爐，翻開了半扇南窗。厚厚的簾帳也翻開，兩人身上是結婚時那成雙成對的中衣兒，沐浴以後，他褪去了濕寒氣，相擁而臥，大手悄悄揉捏著懷中，一起看著窗外的雨水，嘩啦啦的，像是躺在小河邊，好清冷。

這笑容那麼乖，乖得竟似有些女孩兒的嬌怯，清淩淩的虎魄漾著水波，毫不諱飾地看著他，將他的狼狽，他的泥濘都浸在此中。她從未看他看得如此專注，毫無邪念，隻要他……

他金玉合座，銅臭實足；他幽情雅趣，琴曲知音；一時寡廉鮮恥，一時情深義重；他一無是處，集人間各式極致……

入了夜，再也冇有任何燈燭能撐起一點亮光，六合都被澆透，一片渾沌；仲春時節，竟是濕冷徹骨……

輕婉高亢，雨水的夜琴音如此肆意，冇有譜樂章華，信手而來；長長一撥，餘韻悠長；短短點促，小調玩皮；似鳥兒綻放翅膀肆意飛舞，如此歡樂，管那水上、山間；管那籠中監禁……

往各地田間不過是瞧瞧行市，哪曾想越走越遠，堪堪誤了大事！本來心篤定，想著小產傷身，府裡如何也不會立即接人，即便就是本身的孃親曉得丫頭從未有孕，也不會駁了老太太。誰曾想一得著信兒竟是立即將她招回！

……

紅秀穿戴夏季的薄紗裙，靠在冷雨的窗邊，仍然是一張漲紅的臉，止不住汗水淋淋。太太叮嚀要好好暖這小產體虛之人，大日頭的時候燒著銅暖爐，一股炎熱包裹，人無處躲藏，刹時逼的脾氣暴躁；好輕易盼來了雨天，竟是又添了一個爐子，將那補品端端熬在了房中，熱燥加了濕潮，再無時候停歇。

“嗯，”

琴音揚起，似清清流下的山泉水，潺潺而來；山穀空幽，水滴飛濺，空蕩蕩幾經盤桓；

“相公……”

思路飄飛，超出那桃枝環繞的青青竹亭，飛回畫舫邊，久久盤桓；湖水波紋漾開人的心扉，遠處畫樓清俊的身影，如此不真；琴音忽地一頓，肩頭狠狠一沉，汗濁之氣，緊緊的度量，不肯放，就此勒在心頭……

琴音到此，莞初不覺笑了，小小渦兒盛不得他的俗，他的壞；河堤柳岸，少年早已行色倉促；現在染儘俗世繁華，一曲何儘？

他閉著眼睛，孩童的普通沉浸的模樣落在她的眸底，她不敢動，隻待他消磨；感受那度量越來越緊，緊得能感遭到那濕雨的薄袍下精瘦有力的身子；他似張揚，又似難忍，直到那唇瓣嘟嘟紅腫，他繃得生硬的身子才略略放鬆，許她低頭埋進他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