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頁/共6頁]
“不是丟,是當了。前幾日我等銀子使,不認得那是老貨,就給當了,今兒想去贖,未曾想那當鋪被彆家盤下。”
……
第二夜,燭燈下又是兩人的身影,隻是這一回,無人問,無人言語,筆下緩慢,一樣的蠅頭小楷,刷刷而過。佛經的事理不知多少,隻這心機都是非常的誠……
齊天睿合了窗,轉回身,那簾子正正打起……
走到銅爐邊,她終是抬起了頭,濕漉漉的頭髮黏著臉頰,凍得發青的臉龐更加顯得小,一雙眼睛便大得高聳,隻是那虎魄冰寒卻還是清澈,莫說是悲慼戚的委曲,竟是不見一點淚的濁痕。看到他,抬起手,凍得小雞爪子似的手指哆顫抖嗦把黏著的髮絲從臉上揪起來掛到耳後,衝著他竟然擠出個難堪的笑,“相公……”
不及他開口,簾子打起,綿月急倉促地出去手中抱著藥匣子,“女人!快來,我瞧瞧。”
小葵扇微微一顫,冇吭聲。
“行了!”
“不曉得。我都問了,人家都不認。”她悄悄歎了口氣,“許是,碰上捲包會的了。”
齊天睿在一旁瞧著,不知怎的將才生出的些許顧恤之心竟是越看她越堵成了氣,這丫頭死硬!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現在還能屏得住,明日一早就是祭祖,他不信待到夜深人靜,就剩下她和那不見蹤跡的金鳳,她還能不開口!
“路滑,摔了。”
“嗯。”
“哦,”她從速點頭,“多謝相公惦記,家裡都好。”
外頭的小時鐘一點一點的,夜在走,眼看著天就要亮了,齊天睿長長噓了口氣,轉過身對著她,輕聲道,“丫頭,”
莞初木呆呆地看著,一時雲裡霧裡不辨其蹤,耳邊的聲音似那日悄悄哼出的經曲,“盤下萬產業鋪的是九州行,當家掌櫃的,就是你相公我。”
齊天睿看著,隻覺那冰冷灌入喉中,他想悄悄咽一口,竟是乾澀得發梗。丫頭比他本來想的還要狼狽、還要不幸,現在的委曲必是已是蓄滿了足足的淚,齊天睿站著有些難堪,隻等她放聲哭出來。
“你又要做甚麼?”
起了更,雪終究停了,白茫茫的靜。偶爾窗哢嚓一聲,雪沉壓斷了枯枝,悄悄地歸入夜;吵嘴相接,看不到底下冰封的荷塘。
她木呆呆的,一句推委也冇有,儘管盯著他的手和本身的袖口。
撫著她坐到桌邊,綿月蹲下//身,悄悄翻開她的手臂。就著燭燈,齊天睿這才見那一向未曾放下的左臂手肘處綢子已經刮爛,裡頭薄襖的棉花上粘著黑紅的血跡,已然固結,手掌腫得高,上頭絲絲縷縷的道子現在還往外滲著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