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2頁/共7頁]

夜深了，窗彆傳來夜值的算盤聲，簌簌的，彷彿秋雨普通，好是催眠，卻又可貴一彎月兒懸在外頭高高的梧桐枝，透過玻璃窗灑進房中，淡淡地蒙了一層。

她的語聲輕得幾近不聞，卻似俄然將那猖獗的弦抽去，充血眼中一瞬就噙了淚，他狠狠地咬牙，倒是屏不住，奪眶而出……

齊天睿應著坐到了床邊，拿起高幾上溫熱的小茶壺對嘴灌了起來。

視線輕掩，清楚冇有效力，卻似畫中普通，連睫毛都未曾顫一下，清冷的月光照著這張小臉，那麼美，白玉無瑕，靜若往生，連他衣衿前那一點點熱氣都在冷去……

天大亮了。

痛……擠壓的痛，痛得那麼實在，骨頭都要碾碎，知覺觸及五臟六腑，她漸漸地展開眼睛，顫顫地呼了口氣。

“相公，府裡……還不曉得麼？”本身的身子本身最曉得，回到他身邊每日都暖著，她比疇前有力量多了，起居說話，隻要他在，她就一眨不眨地看著，跟著，涓滴不感覺累。可心勁撐得，心卻撐不得，幾凡他不在，她連在桌旁給他寫譜子都艱钜。如果有幸能到過年，祭祖的時候便會露餡，如何能一個突然凶信扔回府中，豈不倒黴……

幾日不見，彆人清臒，語聲也有些啞，可現在的神情卻非常安然，精力也好。

臨街道上傳來清脆的竹梆聲，四更了，那一彎小月壓彎了枝頭，正在視窗。他低頭，看懷中小臉如玉，白得晶瑩，那麼靜，靜得那端倪好似玉上砥礪，連那絨絨的睫毛都紋絲不動，悄悄啄在她唇邊囁嚅道，“丫頭，我的曉初兒……”

直到傍晚時分，莞初叮嚀人擺了飯，走到他身邊輕聲勸道，“相公，用飯，吃了飯再忙。”

朦朦的月光中，隔著來世看他，滿臉汗水淋淋，掙紅的眼睛那麼可駭。她慘白的唇邊抿出一絲笑，“相公……”

撤了水盆，他蹲下//身，袖子挽到肩膀處，手臂全數伸入水中，從身後攏著她。順著那瘦得凸顯的鎖骨，悄悄揉捏浴湯下烏黑的胴//體。

伊清莊。

如此，他覺著她總歸能吃下一些；看他吃，她勺中的白粥也苦澀，抿著笑，腸胃都暖暖的。

“打明兒起我不去櫃上了。”

你做事的時候纔像端莊人……奸刁的小聲兒言猶在耳，看著那雙虎魄清眸在慘白的小臉上那麼高聳地敞亮，他的指肚悄悄摩挲著小手上細細的疤痕，半天冇有吐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