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次相見[第1頁/共4頁]

蘭洙強自平靜，挽了綢子謹慎上前攙扶著新娘子往喜帳去。女孩倒安溫馨靜隨她走，想來那蓋頭底下也遮不住這一番衝犯，蘭洙卻也想不出甚麼好話來安撫，隻得悄悄覆了那冰冷的手。

“哎。”

牙縫裡擠出的語聲不大，旁人都未曾聞得，隻要蘭洙後脊頓生涼意：“天睿，這可……”

“我耐不得了！”齊天睿叫苦，“嫂嫂，我記得莫大哥送了好幾套衣裳過來，但是都在這兒？快取一套來我換上。”

齊天睿這些時從未往新房去瞧一眼，這會子隻跟著走，手裡的紅綢子軟塌塌的，偶或暗下一抻，背麵一點反應都不見……

“一天就這麼幾個鐘點，怎的都成了吉時了？”

銅盆托來了淨水，盆架上是極新的一塊香宮皂，齊天睿接過手巾丟進水裡，滲入了，挽起袖子略握了握便拎了出來，水儘管滴答不住。手伸到她下巴處，兩指捏了，齊天睿並未用力，隻等著掙，卻見那身子悄悄一顫，又安溫馨靜。食指一勾，這纔將那亂糟糟的小臉挑了起來，她跟著抬起了視線，他卻偶然相視，濕漉漉的手巾一把貼在她臉上，連帶了圓圓卷的劉海都打失了形狀。再翻開，全部妝容一片渾沌，眼睛倒一眨不眨，還是看著他……

一旁的喜娘們也驚得瞪圓了眼睛，幸虧都是府裡的管家婦女們，深知這此中短長，凡是傳了出去，動了家法可就不但是這不管不顧的小爺，遂都咬碎了牙屏著氣隻當冇瞧見。

喜帕漸漸挑起……

總算來在新房前，昂首看圓圓的玉輪門上三個圓隸書：素芳苑，紅燈映照，雨絲朦朦，極新奇。齊天睿不覺一挑眉，這名字誰取的？尼姑庵似的。進得門來，匠人們倒是彆出機杼，這一處彆彆扭扭強隔出來的小院，花枝滿布，老樹漫遮，殘去的冬仍然留著花泥芳香，和著濕濕的雨水腥氣，滿院子暗香。

目睹新郎倌走向新娘子，喜娘們都從速托了盤子圍攏了過來，喜笑容開又唱起了喜詞。齊天睿現在換得乾乾爽爽，又飲了熱茶，非常適合，這纔打量龍鳳床上坐著的這一名：廣大的拔步床擺在這小屋內浩浩大蕩，紅燭紅帳，裡裡外外紅彤彤，她這一身行頭正對了色彩，坐在床上隻沾了個邊，身量公然是小，卻坐得端端方正。

“拿水來！”

掩下簾子，齊天睿大大舒了口氣，這一步一端莊的總算挨完，也管不得喜娘們還念唸叨叨、成雙成對地擺放捧盒，一把將紅綢子扔進蘭洙懷裡，摘下喜冠順手丟到了條案上，一麵解著腰帶一麵口中叫渴：“丫頭！快倒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