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海淚石——藍眉魚鴞[第1頁/共5頁]

“中間既收紅尾鯢鱨在坐下，想必此地間隔北海應不甚悠遠。想必對那邊的諸般風景情麵皆有所聞。今則，既欲借我等北上之事為己用，不知可否指導一二，好早日達成汝之夙願？”

“雖臨時無功，可將來必有助益，受之一祿又有何妨？”

夜雪聞得此言，倒解了心中迷惑。畢竟自落座之時便在迷惑，此人生就一副暴戾凶惡之容，卻無乖張粗鄙之氣；穿戴原始粗糙之衣，倒是高雅涵養之士。隨即接言道：

守約固然說話鬆散、含蓄，卻並不抱拳稱謝，明顯是在掌間積儲著力道，以備不時之需。布爾並不急於答覆守約的疑問，而是抬起手，風俗性地捋捋深棕油亮且飄著金絲的長髮。適逢此時，下流傳出由遠及近的竹筏破溪之聲，隻見水中一物身法極快吼怒而來，一個托盤擎出水麵，遠遠視之還覺得是一圓奔波在溪流中的荷葉。

“鄙人貝加布爾，恭候諸位道友多時了。有緣於這竹林雅聚，實乃平生之幸！”

想至此，夜雪不由暗自光榮，多虧在姐姐的藏書中翻看過幾頁《妖獸圖鑒》多數妖獸皆列舉此中。正深思間卻聽布爾說道：

“固然……固然你們……固然汝等此行非為助我，可所行之事卻能幫我。偶然之過為過，偶然之義難道義哉？簞食豆羹精緻難嚥，略表餘情！”

隻見這竹子生的高大細弱，細者彷彿海碗，粗者如同大缸，偶有幾簇纖細文竹，倒如同裝點金飾，映出竹林雅趣。細心看時，不難發明這片林子較之其他竹林差彆龐大。不成列、不成行，星羅棋佈參不對落，舒目難及五丈則必有遮擋，直行不過三丈則必當拐繞。世人麵麵相覷以後，心下不免生疑。正在此時，一縷芬芳肉香劈麵而至，大師不免一陣警戒，卻也在這肉香的刺激下更加感覺饑腸轆轆、睏乏難當。

剛一起身，正待縱身躍起，遠遠聽得背影出傳來聲響：

並未起家，更未回身，隻是略微動動左肩，似作翻烤之狀。三人對視後，夜雪又向後看了一眼，便帶著兩人向背影走去，步幅不大、邊走邊說：

“中間姿容清雅、辭吐不凡，令人傾佩。承蒙茶饌相待，不堪感激。冒昧進言，中間既能料得身後事，何故流落至此而需我等互助？”

夜雪便帶領三人順次踏上竹筒，惹得玄策和丫頭鼓掌稱快。布爾將竹篾套上紅尾背鰭後，將左手攤開在胸前。刹時這座竹林的比例縮小版圖象，泛著淡藍色微光立體閃現在掌中。

語氣平平毫無波瀾，聽不出詭譎奸滑，倒有幾分忠誠純良。三人剛要落座，守約便從遠處看到這背影的左手揮出一把匕首。寒光閃動處，守約對準利刃扣動扳機，弩箭躥出弩機槍管，異化著尖厲風聲吼怒奔騰。背影不躲不閃、兀自不動，隻等弩箭嵌入魚身後，方揮刀在魚肩肉厚處攬下一塊。背影剛將魚肉安排於火上炙烤，便將目光凝睇在洞穿魚身的弩箭之上，於此一瞬忽地起家回顧，羽麾飛揚長髮甩在半空，身上能飄起來的諸般物件，悉數在空中畫弧，當然也包含那條空蕩蕩的紅色右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