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人生最難死無憾（二）[第2頁/共3頁]

“有韓卓陪著我，天下之間，另有那裡是我去不得的？”王睦走進了帳內，身後跟著王邑王尋永久也忘不掉的阿誰玄色身影。

“不……不……”王睦緩緩搖著頭，凝眉緩慢地思考著：“劉秀不會這麼做。我……我體味他。他不會向南的。”

王邑看了看王睦，又看了看王尋，思忖再三，終究還是沉沉點了點頭。

“陛下在我們臨行前說了，即便甚麼都丟了，也必然要拿到劉秀的首級……”王邑重重一歎：“我們也曉得，韓卓在你的身邊，縱使宛城城破，你也不會有甚麼傷害，以是，便一向未曾南下。隻是冇想到，宛城竟然會丟得那麼快。睦兒，彆怪為父……”

“但這已經是他們獨一的體例。”王睦笑了笑：“九死平生，總比十死無生強。叔父，你感覺呢？”

他走到了王邑身前，深深一拜：“父親大人，叔父大人，宛城……已經丟了。”

“那他能向哪兒去？難不成還能向北，往我們這昆陽城下衝破？”王邑哈哈大笑起來。

“畢竟劉秀如何了？”

直到父親的笑聲沙啞著停歇，神采扭曲起來，王睦才點點頭，安靜道：“是的。他們會往昆陽城下衝破。”

隨後再班師回朝，緊緊扼守住潼關，北上掃蕩河北的赤眉軍，天下權勢最大的兩大叛軍都斷根了以後，餘下的便都不過隻是疥癬之疾罷了。

“城內已無存糧，再守下去，也不過隻是平白塗炭城內百姓罷了，以是……三日之前，我讓岑彭開城投降了。至於我本身……讓韓卓護著我出城北上，到了昆陽，才瞥見了這連綴不竭的虎帳。”王尋歎了口氣：“我在城內，整天翹首以盼你們的救兵，卻冇想到，你們竟然至今仍在昆陽逗留著。”

“還是等明日吧。”王尋搖了點頭。他平生謹慎寡言，固然心中一樣也清楚，劉秀已經插翅難飛，但畢竟還是不到最後一刻，不敢妄言勝利。

那支劉秀帶領的，來自定陵的救兵，終究被抓住了蹤跡。龐大的包抄網正在昆陽以南的平原上垂垂收攏，他們已冇有任何退路。而收攏的那一天，也就是劉秀授首的那一天。

隨後，一個身影翻開了門簾，走了出去。

“這有甚麼，畢竟劉秀他……”

但是王睦卻目光安靜地望著王邑，一言不發。大笑垂垂變成了乾笑，終究垂垂難堪地沉寂。

“最多到明日，便可痛飲慶功了。”王邑自箱中取出一個小小酒罈，笑著放在了帳中的桌上：“不過此時便是先喝上兩口，想來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