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血顱祭[第1頁/共3頁]

看到懸於城門的那些頭顱，羿天認出了村中幾個親人的麵孔，雖被長髮半遮、血漬擋住，但那眼角表麵，就已非常熟諳，多年以來朝夕相處，以他的眼力，乃至能在百顆頭顱裡找到嫡親！

憑著驚人的目力，他刹時看清了城門門洞內吊掛之物，鮮明是披頭披髮的顆顆首級！

“昂首，瞅瞅吊在上麵的百顆人頭，那就是叛賊的了局，爾等服膺，服從於朝廷昂首於天子，做個良民！”

阿爹、太公……小蠻、虎子……

羿天仍往前走近幾步，緊挨著這幫乞丐，抬高了嗓子，猝然開口道：“你們想不想吃肉？”

兩個小販在路旁瞄到拴馬樁，將騾車停在路旁，往拴馬樁上繫牢韁繩，大搖大擺去了城門，與守備兵士酬酢起來，遞上酒壺，套著近乎，取出通關文書、解了衣釦任人盤問扣問搜身，正忙著走流程。

梟首懸門，長安城內的百姓倒也見怪不怪了，隻是那血腥駭人的場麵，仍叫人冇法適應，即便壯起膽量、戰戰兢兢地打那百顆懸於城門的頭顱底下顛末，不但心頭悚然，兩腿也直顫抖抖。

幾個不斷唸的，還在草叢裡打個滾，滾近些，躺在地上抬頭細心看那少年的麵貌，這一看，端的叫人看直了眼――喲，瞧不出這窮小子皮相恁好，萬裡挑一哪！瞧瞧這眉眼韻致，連大老爺們看了也心頭怦怦跳，就是這神采白得近乎透明，約莫是久病纏身，隻那弧度棱角勾人的唇瓣，染一抹絳色，倒襯得這小子的皮相分外誘人！

敢情朝廷貼佈告是耍威風、恐嚇老百姓來了。

路旁那十來個乞丐，一見兩個小販是熟麵孔，頓時打蔫兒耷拉下腦袋，心知是討不到長處了，午餐都還冇吃呢，乞丐們苦著臉摸摸“咕嚕嚕”號令著的肚皮，哀聲感喟。

孑然一身的少年郎，瞧著隻比乞丐略微好些，也是一副窮山溝裡出來的窮酸相！――乞丐們翻著白眼哀歎，直怨老天爺不仁道，今兒怎的連一頭“肥羊”都冇見著，敢情是要讓他們餓上一整日？

如此駭人的場景，擺在麵前，嚇得想要入城的外村夫忙不迭拔腳開溜，再冇那膽量進長安城門。

黏著血，砍斷的頭顱懸空吊掛在城門，血腥味中挾著一股腐臭的惡臭，一顆一顆血肉恍惚的頭顱吊掛在那邊，密密麻麻的，恐不下百餘顆！

賴在地上抬頭窺測少年麵貌的幾個乞丐，目光一癡，嘴角掛下一串哈喇子。發了呆，腦袋跟著少年閒逛的身影轉疇昔，呆呆看人家跟著騾車走向城門口，在騾車停下時，少年也俄然停頓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