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算賬[第1頁/共4頁]

“如何，怕有毒？”沈玹涼涼一笑，隻將本身杯中的酒一飲而儘，“殺你對我並無好處，何必華侈一瓶毒。”

屋內沉寂了一會兒，唯聞燭芯劈啪燃燒的聲音。沈玹不動聲色地掃過眼尾微紅的蕭長寧，眉間的戾氣消逝了些許，提示道：“酒水有些辣，你未曾進食，傷胃。”

他麵無神采，抬臂揮滅了燭台，四周墮入一片暗中，唯有融融月光斜穿入戶，格外冷僻。

蕭長寧已摘了鳳冠，洗了脂粉，兩鬢髮絲微濕，也不知是洗臉水還是盜汗浸濕的。

沈玹冷冷一瞥，方無鏡馬上噤聲，垂首待命。

她側耳好久，床上的沈玹卻不再開口，因而，四周又墮入了一片喧鬨的黑。

蕭長寧捨不得死，她才十七歲，哪怕能活過徹夜，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本是刁難之舉，誰知梁太後竟一口承諾了。

“慢著。”沈玹止住她，“多少吃些粥食再喝酒。”

沈玹聰明狠厲，自小在刀光血雨裡長大，一起神擋殺神、佛擋弑佛地坐到這東廠提督之位，又怎會看不透梁太後的小算盤？

沈玹站直身子，身量健壯高大，居高臨下地核閱著好像驚弓之鳥的蕭長寧，語氣還算安靜：“我不喜好聽沮喪話，也不喜好新婚之夜穿白衣，還請長公主殿下將那身披麻帶孝的東西脫了。”

蕭長寧隻好強忍著膩，又喝了幾口，捧著碗蹙眉道：“真喝不下了。”

沈玹一方麵是為了實施與彆人之約，一方麵是用心難堪太後，下認識道：“太後孃娘若誠懇放下身材與我交友，不如，將先帝最心疼的長寧長公主配給我？”

“誰知是不是你暗中下毒害我。”蕭長寧胃如刀攪，難受得緊，冇忍住出言調侃道。

蕭長寧放了碗，眼神略微飄忽，也不知在想些甚麼。

想想餘貴妃活著時，蕭長寧也算是風景無窮的人物，正如他與她初見之時，萬紫嫣紅都不抵她渾身貴氣，哪想斯須數年，她竟成了與本身這個‘寺人’聯婚的不幸兒。思及此，倒也瞭解她這副渾身軟刺的模樣。

“說了我吃不下。”蕭長寧自顧自抿了一口酒水。

冇有被褥，蕭長寧將衣裳往本身身上一蓋，躺在了腳榻上。

沈玹目光沉了沉，隻說了一個字：“喝。”

公然，沈玹將帕子精確無誤地丟進銅盆中，起家逼近蕭長寧：“說我是欺下媚上的娘娘腔，嗯？”

蕭長寧性子雖略有嬌縱，但幸虧曉得見好就收。聽聞沈玹語氣冰冷，她自知講錯，便磨磨蹭蹭地接過那杯酒，卻並不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