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得月舫（下）[第1頁/共4頁]

“就這麼走了？”黎萬一的話，似有挽留之意。

“手機還我，讓我調回畫麵。”我衝他說。

周遭人頓無言以對，冇想黎萬一會扯出這話，浩兒遂問：“你是驚駭兒子尷尬，以是冇敢出來？”盧旺達在一旁，無言哽咽。

“潘叔”，盧旺達一動不動地站著，“傳聞鬼域路上，何如橋邊有個孟婆，喝了她的孟婆湯，上輩子的是就忘得一乾二淨？”

“對，現在畫素比十年前清多了。”我附聲應和道。

“你兒子？”浩兒看著黎萬一，卻不知盧旺達淚眼汪汪也在看他，“大爺，我看是您孫子吧？”

“我呀，就是個山野村夫，冇甚麼本領，你們看桂花，現在和十年前一樣，還是那麼標緻，肌膚彈破可吹，芳香四溢，我如果趙洪軍，管她是不是有夫之婦，先睡了再說。”我和潘叔聽得耳根發涼，若非耳根不淨，真不敢信賴出自他口。

“如果來生做人，我寧肯學潘叔普通，做個削髮之人，無牽無掛，忘懷凡塵，甘心在山中觀中，不與世人來往。”

“問你本身。”潘叔不屑地說。

“不勞您了。”他假作客氣地說，手機卻180°來個翻轉，“站好了。”我們三人當即站穩，聽得快門數聲，手機又飄了過來，我伸手拿住，調出畫麵一看：左邊撐傘的盧旺達目光鋒利，腰桿挺直在為中間的潘叔撐傘，潘叔正板嚴厲，雙手合放再大肚腩前，右邊的我看上去有些忐忑。“還不錯。”讚了一聲。

那少年拿起了球，轉過身來，淺眉淺眼，鼻稍厚些，嘴型狹且唇薄，一臉的陽光樸重，黎萬一指著他說：“這個便是你兒子。”

黎萬一看著盧旺達的神采，應了一聲“嗯”，盧旺達一副不肯走的模樣，想要穿過柵欄，卻被潘叔拉住，“算了吧，看也看過了，走吧。”浩兒的身影也越走越遠，漸行漸到講授樓，一堵柵欄，隔著的或者不是牆內牆外，而是，我明顯站在你身邊，你卻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說話。

“這個”，我隻好轉向潘叔，他卻頭往上翹，“嚐嚐不就曉得了。”

“內心頭想著那件事就行了。”潘叔說。

盧旺達似聽不進我倆的話，喃喃自語道：“我已生無可戀。”

“好啦，彆說了”，潘叔拍拍他的背，“目前最要緊的是快些歸去，把身份證和骸骨放一起，然後告訴差人。”

“誰叫我冇用呢”，黎萬一語重心長地說：“我一個糟老頭，靠打漁維生，拉扯大的兒子呀。”

“誰說不是呀”，黎萬一還是一本端莊地說：“我就在這兒，看著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