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1頁/共4頁]

想起冬至夜的靜安寺，可貴一夜平靜。櫥窗裡豪侈品仍然刺目，街邊行道樹上掛著彩燈，並非為驅逐亡靈，而是幾天後的聖誕。街邊穿越的車流，挾帶吼怒的風，吹亂她落寞的頭髮。

媽媽身後，她從狀師手裡拿到一筆不菲的補償金。今後，她回絕了約會聘請，即便四周擠滿舉著酒杯的男女，男人在唇邊說著情話，她仍然感到孤傲，彷彿四周都是幻覺，從冇存在過，一場春夢驚醒前的派對罷了。才過半年，幾十萬補償金就被花光。固然，此中一半買了塊墳場，傳聞風水好得不得了，卻在魔都郊野，而非故鄉的流花河，崔善這輩子都不要再歸去了。

客歲冬至夜，我熟諳了一個叫林子粹的男人。

但我對林子粹說的來由倒是――如果常常改換金飾，你會冇有安然感的。

昨晚，X就睡在身邊？

請諒解我――每天坐著看雲，一會兒像棉花糖，又像故鄉的小狗，最後是心疼的小白……太無聊了，隻能找些刺激的事來做，我不是真的想逃出去。

灌音後的iPhone通過航模還歸去三天後，崔善再次收到這台冇有SIM卡的手機。

現在，回到崔善的空中花圃，隻要撿到紙張飄出去，她還是會悄悄寫上“拯救！我在樓頂！巴比倫塔！”等夜裡颳風把這些SOS信號帶走。乃至抓過一隻鴿子下來，在它腳腕綁上小紙條，摸著暖和的羽毛，它的心臟在胸骨裡怦怦亂跳，驚駭會不會被悶死。而她畢竟把它奉上天，看著翅膀劃破天涯線，冷靜為它加油，等候鴿子仆人來救她――你會獲得欣喜的。

iPhone裡另有一條灌音――

實在，這個事理對男女都一樣。

林子粹比我大九歲，但我不感覺是很大間隔。我是巨蟹女，他是天蠍男，星座學上的確是絕配。巨蟹用情很深，但貧乏安然感，天蠍都是埋頭的好男人，我覺得我們真的很合適啊。我心甘甘心腸做他的地下戀人，從不主動打電話，始終用簡訊聯絡。我們每週四次見麵，大多在郊野的海邊，或嘉裡中間的電影院。他在我的房間過夜次數屈指可數，最晚十點必須分開。但他真的對我很好，這類好不在因而否捨得為你費錢，而是捨得為你花心機，為你在特性小店遴選禮品，為你親手在杯子上畫出圖案……

太陽像X的手指觸摸到額頭，崔善對著灌音筆報告――

他老是說我戴的項鍊太便宜了，想要買條卡地亞或蒂芙尼送給我，卻被我笑著回絕了。這枚施華洛士奇的天鵝墜子，是在大學畢業前夕，我買給本身的生日禮品。固然，也不值幾百塊錢，但在我最困難的日子裡，看到它就有活下去的慾望。現在隻要這枚小小的水晶，還是忠厚地伴隨在我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