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第3頁/共4頁]

四目堪堪相接，賀征立即先發製人：“我是來找子都的。”

夏季傍晚，山間扶疏草木被落日染上瑰麗金色，四下有繁花灼灼，盛綻欲燃。

賀征有些無措地抿了抿唇，沉默地望著她怒沖沖遠去的背影，大掌緊握成拳。

沐青霜撒氣似地用力圈住他的脖子，眨著委曲發燙的雙眼：“賀征，你是不是感覺我特彆煩人？”

未幾，身邊多了一道熟諳身影，沉默地拿走她手中的刷子。

他稚齡遭遇劇變，自來話未幾，待誰都冷冷酷淡，唯獨在沐青霜麵前會有些許軟色。

因怠倦而略略沙啞的嬌嗓冇了常日那種張揚盛氣，軟綿綿像裹了層稍顯粗糲的糖霜。

青衫少年高大長身立於河邊，薄唇微抿，點漆般的黑眸安靜如水，清清冷冷看著人。

沐青霜抬頭愣愣地看著他，俄然自嘲一笑：“賀征，我的品德在你眼裡到底是有多爛？我既承諾你不會在講武堂同窗間鼓吹這件事，兩年來可曾食言過一回？”

沐青霜垂眸看著他泛紅的耳背，甕聲輕問：“你傷在那裡了？”

待賀征將剩下的馬匹刷洗潔淨，兩人沉默並肩將十匹馬趕回校場交給馴馬官。

沐青霜曉得輕重，明白這已是他能流露的全數，便冇再往下深問，隻話鋒一轉，體貼起他的傷勢。

莫名其妙被偷襲的沐青霜著惱轉頭，怒瞪賀征。

“嗯。”

眼觀四路的沐青霜餘光瞥見身後或人的異動，口中驚奇低呼一聲，敏捷旋身躲過身後飛來的小土坷。

此次他瞞著本身接下軍府的調派，冇有留給她隻言片語就走了，彷彿底子不在乎她會不會擔憂會不會心疼……

可打從進講武堂那年起，有些事在不知不覺中，就變了。

雖老是她黏著他嘰嘰喳喳多些，可他一向是放縱她靠近的。

語畢，從一臉懵懵然的令子都手中取回刷子。

“冇有。”

“月餘前循化城放進了一批中本來出亡的流民，此中有幾小我行跡可疑。他們很警悟，對軍府的行事彷彿也很熟諳，標兵試了幾次都冇能近身，軍府便讓我們三人以流民身份再去靠近探底。”

“哦，”沐青霜一臉安靜地舉步走開，順手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灰草屑，“瘋子都，找你的。”

本日因落敗而留下來刷馬的十幾人多是戊班的。

“最後跟他們交上手才受的傷？”

她與他從總角瞭解，一起長到現在，相互貫穿對方的幼年光陰，現在卻彷彿一年年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