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第3頁/共4頁]

四下滿盈著芥子汁的氣味，賀征微微蹙眉，一手橫槍勒住那小公子，一手拎起對方發冠上的頭纓晃了晃。

他猜疑於這隊人竟如泥塑金身，不怕刀劈劍刺、不畏芥子汁火燒般的痛苦；又惶惑於——

黑袍小公子被勒得不能呼吸，掙紮著被拖行發展近五米，直到賀征的後腳根抵上那中軍帳的邊沿才停。

坡下這片空位並不算開闊，官軍七十餘人在空位中佈陣本就勉強，現在再這麼一退，中軍帳後就是另一片幽深密林。

這讓貳心生暴躁惱意，同時又模糊有點扭曲的鎮靜。

沐青霜心道這隊官軍底子疏忽法則，想必將此人頭纓摘下後，這隊人還是不會按端方認輸，便抬手一揮，對戊班人做了個手勢。

“沐青霜你一句三個變的在瞎喊甚麼！”

月光下，那兩柄長矛尖頭爍著不該呈現的鋒利銀光。

他們新傷累累、血跡班駁，卻勇武如傳說中“雖斷頭亦不止兵戈”的刑天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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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驀地想起先前沐青霜說的那句——

“蘇雅！打掉右翼弓箭手！”

沐青霜的嗓音被芥子汁嗆得垂垂沙啞，音量卻不小，充足在場的每小我聽到。

考選端方：刀劍不開刃、戈矛有利簇、弓箭無箭頭。

就這麼不知不覺地，被她一步步趕進狹小甕中，陣不成陣。

“紀君正！右軍回撤五步，破中軍盾陣！”

敬慧儀誰啊？紀君正誰啊？蘇雅、鶴林、爭鳴、遜之……

利州人常說，不要臉的怕不要命的。

戰力喪失大半的甲班判定將重傷者帶離混戰中間，又賜與弓箭援助，這對戊班來講真是幫了大忙。

賀征目眥儘裂，胸腔以內似有甚麼東西即將炸開——

賀征畢竟是赫山講武堂風頭無兩的榜首，單槍孤身，強闖過了近三十人的陣型。

“遜之護住敬慧儀火線！”

官軍發覺到這異狀，自是惜命不敢進林。如此一來，他們就被戊班與林中瘴氣前後夾攻在極窄的範圍，如被趕入甕中，束手束腳再難合陣。

如此潰不成軍的局麵下，齊嗣源仍能敏捷調集三名重傷的同窗，將傷勢較重的人護在身後，很快退至安然處，以免再被官軍抓了做肉盾給戊班添亂。

官軍被戊班困在瘴氣密林跟前，冇法構造陣型守勢，隻能竭力頑抗；林秋霞被官軍抓為肉盾，紀君正試圖上前救援，官軍中有人朝他臉上丟了甚麼東西，同時有兩柄長矛向他刺去，他卻不退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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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關頭，沐青霜猛地傾身一個斜衝，雙手握住兩柄長矛，活生生將那兩柄齊齊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