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問案（第一堂）[第1頁/共4頁]

堂下的承遠心中一急：“這類案子屬於多年前的陳大哥賬，不但很難說清楚，並且必須細查三年前的案底，再加上被告所說的父親臨終之言，還要傳喚證人，的確就是供胡欒者使緩兵之計的絕佳機遇，方纔被告的那些說法訴狀裡不會冇有，你卻又讓他贅述一遍，明顯在遲延，看來拖到團練使帶人趕到大開殺戒，那是毫無題目了。”這時胡欒者身邊阿誰都虞候鄭茂卻微微籲了口氣。

“沈言，你如何個說法？”

“證人乃是草民所居處東邊街口的徐孀婦，本來在內裡候著，想是被方纔的混亂衝到附近不遠，刺史公可派人在府衙門外尋覓，也許現在又在那邊等待。”

胡欒者擺了擺手，儀門外早被衝亂的衙役們隻好保持著四渙散衍的狀況，東一個西一個的喊道:“傳證人徐氏。”

“使君放心，這些人並非淺顯的募役而來，而是從久經戰陣的兵員裡挑出來的，鄭茂包管以他們的威勢膽氣，唬住三四百小我暫不敢近前，還算是得用的。”

而胡欒者心中卻明白，本來事情的啟事是前些日子被部屬各縣押到州府裡的人犯，這些人多數是客歲秋後的饑民，他們的餘糧在征繳後所剩未幾，饑餓中不得不連種子都吃光，或許開春時冇法春耕，便將自家的耕牛屠宰吃掉。而後更拋了荒去盜竊彆戶的耕牛，想是州府裡冇有及時宣判，從而激起了公憤。再加上開春的氣候一向冷得要命，目睹本年的夏糧收繳轉眼及至，鄉民們焦炙中更易為某些藏在前麵的人物趁機鼓勵，終究構成了現在的局麵。

“沈章，”胡欒者望向被告，你說你哥哥分炊產不公，本官剛看完了你遞上的訴狀，既然三年前州府前任已然宣判，駁斥了你的奉告，現在為何還在此膠葛？”

堂下諸人聽得此言皆騷動起來，“法辦屠牛賊”“勿遲延”的聲音再次此起彼伏。

世人聽到證人本來就在門外，趕緊急讓出一條通道，很多不見機的人還是喊著“屠牛者死”之類的標語。承遠四下張望尋覓打暗號的阿誰和尚，那人卻俄然消逝了，也不知是藉機溜走了，還是混入了人群中的另一個位置。那和尚灰衣灰帽，躲在鄉民當中還真不易發覺。

胡欒者在身邊那司判身邊私語幾句，那判官卻冇有言語，隻是點點頭唉聲感喟了一聲就要急步而去。

馬步院原是供節度使作軍法官的，但是唐末今後武官乾政越來越明目張膽。節使乾預州務的首要伎倆便是以馬步院的虞候腐蝕民事刑獄，乃至宣判。到了胡欒者作州刺史的這個年初，處所司法權彷彿是馬步院與州刺史平分天下了。常日裡，鄭茂與胡欒者在刑獄事件上多有爭論，但其存在卻也在胡劉之間起了些許緩衝及光滑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