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個傻子[第1頁/共5頁]

“那就好。”

老巫官避了避，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恭聲道：“君上多慮了，雖說宋姬聰明異於凡人，但小侯子確切是傻，這事做不得假。”

陽光灑在青石階上，將安君的影子拉得又斜又長，像極了老巫官手中的蛇頭柺杖。老巫官走在安君的影子裡，輕聲說道：“君上，小侯子一如既往，連宇宙與夢境也分不清，前些日子的謊言不敷為信。”

“嗯，按例行事。”

老巫官顫聲道：“如果燕國不避愚傻，當真……”

眾卿、眾大夫齊齊喘出一口氣，仁厚也得看時候，齊國事比宋國略強，但齊國離安國遠，宋國倒是與安國交界，如果是以觸怒了宋侯，那可大事不妙。雍、齊、燕、宋爭雄，像安國這類百乘小國儲存於夾縫當中，必須不時候刻保持著復甦！

“君上賢明。”

“嗯！”

安君四十不足，坐臥氣勢慎重如山，披著一件廣大的硃色錦袍，跪坐在草蓆中，案上的朱雀熏香爐裡綻著寥寥娜娜的香。

當然，萬事也有例外。

“或許是裝傻？”安君的眼神鋒利起來。

這笑容，潔淨中透著難掩的傻意。

“你既說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那便讓他去嚐嚐又何妨？”

伐杞之戰，宋國得了杞國三座城池，安國卻隻得了三十裡荒地，不但如此還孤懸於外，與安國本土隔著一條河與一個小召國。那邊緊臨著杞山與東海，山中多盜賊，海中有海賊，以安國現在的國力，固然吃下來了，卻難吞進肚子裡，隻能遵還是例，束之高閣。這類隔國分地的手腕，宋蠻子已經乾了不是一回兩回。

“隻要不是宋國，那就由他去！”

安君頓住了腳步，回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老巫官，就像凝睇著本身的影子。

花著花落，潮漲雲起，一年又一年。

現在，管叔度柱著那根青梨木做成的蛇頭柺杖，一瞬不瞬的看著院中角落處的那名孩童，比及那孩子傻兮兮的閉上了眼睛打磕睡，他纔對身邊一個黑精黑瘦的小巫官說道：“走吧，我們應當去見君上了。”

煩複不見起伏的聲聲響在涼亭內，軟綿綿的節拍摧得人昏昏欲睡。

諸侯國中，巫官職位超然，若說眾卿與諸大夫是國君的家臣，戴甲持戈閃現於外，那麼巫官便是國君的影子，老是在埋冇暗處，但卻無處不在。他們不娶妻、不生子、也冇有世襲的封地，將平生都奉獻給了昊天大神，以及被神眷顧的一國之君，他們是國君最信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