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半首有情詩[第3頁/共6頁]

「就去瀟湘院吧。」

因為是門麵，袁絨蓉報酬自是優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招牌退色了，她的處境好不到哪去。

「不，還是去瀟湘院，那邊現在平靜，便利喝酒說話。」

唐寅吹乾墨漬，親口詠誦，聲音宏亮，字字入耳。

信誓旦旦要去見地花街繁華，卻被六如居新的營銷計劃絆住。

王姨把唐寅當作救星，要用他一舉挽回袁絨蓉的名譽，袁絨蓉活了，瀟湘院也活了。

龜奴好言相勸，秀才揮臂將人甩開，哐本地，把一貫錢重重摔在桌上，嚷嚷著：「不就是要錢嗎？拿去，我明天非要上去問她，人儘可夫的妓女憑甚麼瞧不起人？」

這些日子，她每天數落袁絨蓉，軟硬兼施要她說出救她的人，就是撬不開袁絨蓉的嘴，目睹環境越演越烈，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舉起手想要賞袁絨蓉一巴掌。

「鄙人戔戔一個知名小卒，既無功名、亦不繁華，引見豈不貽笑風雅。」

三樓的繡房裡，鴇母王姨聞聽到秀才的瘋話，氣得豎起汗毛，橫眉豎眼瞪著袁絨蓉。

六如居賣的紙有口皆碑，品格可說是江南第一，葉夢得書房裡的用紙早已改換成玉雲紙，而試用過玉彩紙以後，葉夢得舉起拇指大讚，直誇唐寅又替文壇立了一大功。

「去你的狗屁端方，她當本身是甚麼黃花閨女嗎？被人睡過了的襤褸貨，老子還肯要她是她的福分。」

「逢場作戲圖得不就是共赴巫山雲雨之樂，袁絨蓉一心想要嫁入龐家，龐家最重禮教，妻妾從冇有出身青樓的女子，袁絨蓉用身子逼迫龐舉人娶她，還不把龐舉人嚇跑。」

未開先顫動，讓華掌櫃對分號的信心大增。

那也無妨，龐修群名聲好，他日金榜落款，贖袁絨蓉出院，寫下一段嘉話，瀟湘院的陣容水漲船高，何況灰塵落定前，有大把富豪公子肯砸錢橫刀奪愛，合作之下，財帛路源不斷進入她的口袋，洪大官人就曾放話非獲得袁絨蓉不成。

拐著彎釣話，心中早稀有，十之八九是龐修群挾怨抨擊，在背後搞鬼。

為了此次促銷活動，華掌櫃忙得腳不著地，家也不回了，人就住在六如居監督伴計，發賣順利，身為店主該當犒賞辦事得力的部屬。

光彩逼人，眼睛快被閃瞎。

詩決計提及落紅，一語雙關，暗指世人耿耿於懷的女子初夜，又借花比方，身不由己的境遇中，在萬般無法下，仍多情眷顧人間世事，正符合風塵女子如落花飄零的運氣，令人感慨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