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歸風塵途[第1頁/共3頁]

翌日，纖芸功行一夜，不但未能徹平真元溢氣，反惹躁動。倒是石生，自藏刀聚威一斬，內患牽散，血絡雜態滌清，雖仍筋骨傷乏，但經調息，四穴萌動，神元安足。

亥時將過，燈掩人稀，掌櫃的搖起手中酒壺，打眼街麵，不由歎聲入鼻。再看堂間，堂倌趴覆案麵，目無著色，行若淺眠。哎，本日隻怕已無酒客登門嘍……隨合賬冊，提溜酒壺行出櫃前，驚起堂倌，咐他閂門上板，兀自垂眉拜彆。

三人潛行，皆俱武力，雖存傷患，可2、三十裡，也不過個多時候。

……

嗬，這小小堂鋪倒也全麵。聽過掌櫃言語，來民氣下著笑，卻不曉當年濟元昌隆時，此地高朋如鯉，便是本日掌櫃，亦為往昔鳴堂出身。怎奈，自打接下這間酒鋪，繁華如稀，近番年來，更成了村夫鎮卒討酒歇腳之所，強撐至今，也算得幸了。

……

牛武嘿嘿一笑，抬指遠處房舍燦道：“我看那家衣裳不錯，少爺且此等待，老奴去去就來。”說罷，即展腿腳掠去。

三人吃過早餐，結了房錢，又問堂倌尋了車馬處，便要拜彆。掌櫃的滿臉堆笑，忙至跟前諧語燦言，直把三人送過門庭方罷。

看著盤碗疊摞，掌櫃得意暢懷，未免著眼，隻好壓竊心喜，部下算珠撥聲輕響。嘿嘿嘿嘿，當是遇了財神爺嘍。堂倌立在櫃旁，自把“山精”打量，隻見他熱湯方落唇中，左手厚肉便擠塞入，右手更有斬雞候口……擺佈開弓，湯油滴流……娘咧！餓鬼扒心！

眼看村鎮即至，纖芸駐身直把二人嗤笑。石生上露精赤，隻餘腹下褲腳尚得全當，而牛武獨一一條草葉圍腰，再予那滿頭汙雜須鬢，活似山蠻橫人，如此模樣，豈能教人視之。可這般天氣，衣鋪布坊早已歇門，稱身衣裳那邊能尋？

常日裡，鎮上總有些靠嘴用飯說神騙鬼的江湖異士，酒客稀時，他便摸混於此，以討閒趣。那山野仙蹤，精怪妖獸，確是神馳，隻道白日昇仙，踏雲飛天便是多麼安閒；除魔衛道，救扶人間，再與仙侶共宿洞天……嘖嘖，想來，平生若此，又是多麼妙言。可惜各種臆念，不過心中幻畫，本日一“爪”當前，卻教他憶起那吞肉嘬骨的山精野怪，大好“出息”欲覆爪下，不免失聲嘶嘯。

嗯？他竟另有這等本領……但視神形，當是效與山獸罷……

考慮拖步間，一影絆停，隨掩腰後遙指偷望，附耳顫言輕道：“掌……掌櫃的……山……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