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來生再赴[第2頁/共6頁]

風雨皆是過往，現在風景恰好，春意融融。

小鹿又問：“那靈珠呢？許相公也說靈珠能好的！”

小妖們隻得護著她，隨她而去。

她謹慎翼翼將琴挖出，公然是當年紫宣送她的那張琴，琴絃已經被修複好，隻是在琴頭……

春夏秋冬，四時流轉，一晃眼，竟是十六年疇昔。

法海看著那琉璃，將它解開拿在手中，凝睇著它低聲道：“你疇前問我情是甚麼，我覺得懂了，現在才明白，此道之深，平生不過明悟萬一……許宣去了，夭夭一人枯等。可我曉得你……倒是半點都耐不住孤單的。小青，再等我幾十年，鬼域路上，也就能如你所願了……”

青帝忽而一笑，問：“法海不一樣也在塔底嗎？”

“千年又如何？我是紫宣，也是許宣，向來未曾變……”許宣垂垂衰弱，雷峰塔內傳來霹雷之聲，空中最後的一絲黑氣也被許宣身上飄散出去的白氣吞噬潔淨。

光陰倉促，而他們的故事，成了這裡最淒美的一道傳說。

遠處，西湖的上空聚起雷雲，霹雷的雷聲震耳欲聾。

許宣果斷道：“今晚，不管你來或者不來，我都會前去。”

“相公！”白夭夭頓生惶然，倉促向著四周摸索，“相公！我聽到你了！你也在這，對嗎？”終究，在嗆人的塵煙中，她摸到了一隻暖和卻衰老的手，十指交扣間，白夭夭不敢置信，“是……你嗎？答覆我啊！”

跟著塔頂巨石轟然落下，白夭夭再也握不住那隻手……

西湖水麵波光瀲灩，俯瞰臨安城，統統彷彿未曾變過。

白夭夭麵前彷彿看到他用刻刀，一刀刀在這琴上留下最後的訊息，耳邊也傳來他的聲音，悄悄說著：“斷橋之約，來生再赴。”

那兩個字在白夭夭耳中，如同好天轟隆，她心中模糊浮動著不詳的預感，跌跌撞撞地跑回廢墟，徒手去挖那些巨石和灰塵，待到十指指尖滿是鮮血，她竟在廢墟之下看到了古琴一角。

流光垂垂向外散去。

小灰一時支吾：“許相公他……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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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宣神采還是淡然：“我冇想那麼多，隻感覺，塵寰比天上好……我，隻要她安好，不受傷害。”

“許宣，甚麼斷橋之約，此次你騙了我，便是負了三界的見證。這一回，我毫不會再等你了，一天也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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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他們上前扶住她，小鹿體貼勸道：“白娘娘，你剛出來，需求歇息……”

她目睹著乾枯的西湖重新盈滿碧色湖水，眼看著天涯雲捲雲舒，雨下雨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