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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曉得他在說甚麼，微微皺了皺眉，冷靜點頭。

“這傢夥不是甚麼好貨品，不值得你為他鳴不平，”大頭笑了笑，從兜裡取脫手機，翻了翻遞給我，“喏，我在卷宗裡看到的。”

“甚麼意義？”我斜眼看了看他。

“應當不是他殺。”我說。

拘留所冰冷潮濕的硬板床上，我蜷成一團，不自發地暴露笑容，然後又節製不住地墮淚。我曉得小平頭在看我，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我這不是擔憂影響你出息嘛，”我笑了笑，“這但是性命案子。”

大頭拿筷子頭嚐了嚐蘸料，等辦事員走開了才道：“進了裡頭就是被專政的工具了，誰還跟你談隱私？”

“屁個命案，那小子要不是個華僑，底子就冇人體貼。我看過卷宗了，樓道監控拍到你分開的，跟你毛乾係冇有，那幫小子是在拿你尋高興呢。拘留所裡有得是空床，多你一個未幾。”他鼻孔裡冒氣，一副甚麼都看破了的神采，“對了，你如何會去找這小子的？不會又是有人出錢讓你跟蹤他吧？”

我曉得他在說甚麼，他來撈我之前並不曉得我陷很多深，即便現在如許，他也欠了彆人情麵。事理我懂，但是說謝甚麼的反而顯得太生分了。這類事情，隻能記在內心，今後漸漸還。

大頭被我說得一顫抖，下認識地縮著脖子看了看店門口，這才轉頭白了我一眼，“屁，我明天輪休呢。”說著，他一口氣把一大杯啤酒全灌了下去，然後昂首神奧秘秘地說：“我傳聞，剛出來就把你給嚇哭了？”

小平頭說話口音很重，我咂摸了半天也冇弄明白他說的是“殺氣”還是“傻氣”，不過這傢夥看上去人畜有害的，倒像是個買賣人。假定他就勢取著名片來向我兜售甚麼亂七八糟的保健品，我大抵也不會感覺奇特。這場麵畢竟冇呈現，畢竟是在拘留所裡。

“他女人是我老同窗。”我直說道。

桌子劈麵，大頭仍在說些甚麼，但是我一個字都冇有聽出來。

我在拘留所裡住的是標準八人間。房間一頭是鐵門，另一頭是蹲位，鐵門與蹲位連成的中軸線兩側，各是四張硬板床。我出去時，房裡已經住了五小我。身後鐵門合攏，我目不斜視，徑直走到一張空床前躺下，滿腦筋都是電影裡獄犯惡鬥的畫麵。

那小夥子是個在校大門生，看模樣和小平頭共處一室已經有幾天了，兩人的話題繞來繞去，始終離不開女人和錢。

我一口啤酒冇憋住，全噴在了烤肉架上。他大笑著把紙巾遞給我，我邊擦嘴邊罵：“哪個孫子編的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