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吉祥的來客（一）[第2頁/共3頁]

鏡子裡的那人恰是他本身。

吳細雨現在如果能節製身材，他必然會死力睜大眼睛，像鬨市中被搶包的中年婦女一樣大聲尖叫。

這類滋味，有誰嘗過？

洗漱間很快滿盈著中人慾嘔的腥氣。

血滴稠濁水氣，一齊在鏡子上蜿蜒活動，越來越恍惚的鏡子中，模糊可見那人半眯雙眼，仍鎖著眉頭，隻是機器地揮動著右手鮮紅的牙刷。

吳細雨簡化了這個過程，因為他的眼睛本來就展開著。

……

停下來啊！******媽，****祖宗，混蛋......****的……你這個狗雜種……你這個……****的……雜種。停下來啊！停止啊……

因而彷彿度過了無數循環，又彷彿是下一刹時，統統都返來了，水聲，水珠匍匐的冰冷觸覺，身前的鏡子，鏡子裡的人都再次回到吳細雨感知範圍。

天啦！誰來救救我！

他乃至不得不持續睜著眼睛，驚駭地看著鏡子裡的人像是第一次說話般漸漸地動著嘴唇。

掌背刹時呈現一個又一個深孔，它們一下子消逝不見，因為鮮血也刹時從中湧出，它們搶先恐後地鋪滿手背，順著無認識痙攣抽搐的手指裂縫間流淌，在手掌四周構成一片敏捷擴大的血汪。

他惶恐失措，但現在身邊伴隨他的，除了驚駭以外，就剩下驚駭的來源。各種鬼怪故事，可駭電影的鏡頭紛遝迭至，湧上心頭。

這並非隨時能夠醒來的惡夢。

像一曲高叫撕吼的搖滾戛但是止普通，他俄然甚麼都看不見，也再聽不到水聲，也再感受不到冷，乃至不曉得本身是否還正呼吸。

鏡子裡的人眼睛浮腫，神采慘白，頭髮混亂，臉頰上的水珠順著皮膚紋路越聚越大，蜿蜒著往下匍匐。

如果有一名塞爾聯盟體的學者在場，那麼他能夠奉告吳細雨，剛纔他大腦神經對身材的節製，被數種宇宙間常見體例中的某一種刹時堵截。

吳細雨冇來得及感遭到疼痛，右手已拔出帶著一長串血珠的牙刷，然後再次狠狠地刺入。

大部分環境下，被冷水潑在臉上的人都會立即醒來。

痛苦與驚駭緊緊攥住吳細雨的靈魂，他腦中一片混亂，隻要謾罵與要求，從掌背傳來的痛苦筆挺衝上腦門，臉上斷斷續續地點滴溫熱也提示著吳細雨。

“誰也救不了你，寄生體。”它一邊說一邊悄悄地轉脫手腕，將杯子中剩下的水倒掉，再悄悄地將它移到水池左邊，貼著角落放下。－－－－－和吳細雨平時洗漱後的行動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