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頁/共4頁]

趙掩瑜彷彿發覺到了他的目光，昂首與他對視一眼又倉猝低頭，顧寒昭隻感覺百感交集，但最多的還是懊悔與慚愧。趙掩瑜也曾儘情蕭灑，若不是本身，他恐怕還是阿誰純真熱誠的醫者，而不是現在如許唯唯諾諾地模樣，他的銳氣早就在入侯府的那幾年被本身生生磨平了。

這是西邊最大的一塊綠洲，綠洲裡乃至另有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而過了這綠洲，再想喝水就隻能熬到放逐之地了。

“快點！”走在前麵的一名官兵不耐煩地朝身後兩人吼道，拄著木杖的人聞言昂首狠狠瞪了他一眼，固然衣衫襤褸，但仍冇法掩住那人俊朗的麵貌。呼嘯的官兵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虛張陣容道：“還覺得本身是鎮淵侯呢……”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個字就像含在嘴裡似的。

“對不起。”顧寒昭再一次說道，自放逐以來這句話他已經說過無數遍，但對方每次都隻是低著頭，冷靜跟著本身或是扶著本身，冇有任何反應。顧寒昭已經風俗了對方的沉默，也不等候他有甚麼迴應，卻不想一起都非常溫馨的趙掩瑜第一次開口，“我是，心甘甘心的。”

不！顧寒昭在內心吼道，他曉得趙掩瑜想做甚麼，卻已有力禁止，如果他的武功冇有被廢，如果他的左腳冇有跛，趙掩瑜就不會為了救他而孤注一擲，捐軀本身……

顧寒昭轉頭，看了一眼始終低著頭，扶著本身的趙掩瑜，眼中一酸，冇想到最後陪他的竟隻剩下被他蕭瑟了十餘年，萬分嫌棄的男妻。

顧寒昭皺眉，心中感覺蹊蹺，趙掩瑜見討水不成，呆呆看了顧寒昭嘴唇一眼，咬牙扶著他稍略加快了腳步。

恍忽間他瞥見新帝即位，瞥見被本身疏忽，養在趙掩瑜身邊的庶子因從龍之功入朝為官，瞥見新帝為他昭雪的聖旨，瞥見庶子帶著淚光的雙目以及最後得知趙掩瑜與本身的死訊時壓抑的哭聲……

固然身材號令得短長，他們卻不敢慢下來，直到綠洲近在麵前，顧寒昭和趙掩瑜才鬆了一口氣，他們實在是渴得太短長了。

官差先去將本身的水囊裝滿，又喝了好幾口解了渴，才恩賜般地讓顧寒昭他們去喝水。趙掩瑜扶著顧寒昭在湖邊蹲下，顧寒昭迫不及待地喝了好幾口，冰冷的湖水一入嘴就彷彿化去了他統統的怠倦，彷彿火燒的嗓子也舒暢了些，正想再喝一口，卻發明趙掩瑜冇有去喝水反而在官差的視野範圍內摘了厚厚一疊樹葉塞進懷中，比及做完這統統纔在顧寒昭身邊再次蹲下，用手捧著湖水漸漸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