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南好 第六章 行舟[第1頁/共3頁]

“十五郎……。”

“船家！”

“也是。”韓晦目光迷離，像在懷思：“還記得九郎仁義恩典的，恐怕也唯有他了。”

都說江南好，是人間天國，公然冇錯，韓瑞感慨萬端，怪不得隋煬帝楊廣，會留下我夢江都好，征遼亦偶爾的詩句，哪怕王朝傾倒在既，也要在揚州大興土木，製作新宮，當然，也有能夠是他甘願醉生夢死，也不想麵對殘暴究竟。

“當然是晦叔本身呀。”韓瑞輕聲說道：“這幾年，韓家可謂是內憂內亂，全憑晦叔支撐勞累，實在辛苦了。”

“是九郎心慈，把他們接回莊園，待到日子承平些了，又拿削髮蓄財帛，供他作餬口之用，不過錢緒倒也頗具才氣，仰仗家庭遺留下來的人脈，硬是在揚州翻殘局麵來，固然不比錢家之前的陣容，卻也不失為揚州大賈之流，最為首要的，他也是個仁厚之人，曾經想把大部家業贈給韓家，當然給九郎回絕了。”

“不然。”韓瑞淺笑道：“晦叔還算漏了小我。”

“郎君，你變了。”韓晦歎聲道。

水巷以內，船速稍慢，似是悠然得意地滑行，青石砌的河堤上，細柳輕擺，風吹在臉上，清冷而和順的，幾株婆娑的垂柳，隨風間地掠過清清的水麵，柳枝嫋娜，水波柔媚，疏秀的枝條上籠著煙一樣的春綠。

“送侄兒返家。”錢緒答覆，揮手讓奴婢放下禮盒挑擔，任由兵丁查抄。

“常日掛在口邊的，決然不是場麵話，如果郎君有甚麼難事找他幫手，哪怕是竭儘家財，他也不會有半點躊躇。”韓晦眼睛規複了些神采：“不過，我還是但願郎君能秉承九郎的訓戒，如果能自食其力，還是不要開口求報酬好。”

奴婢的叫喊聲，打斷了韓瑞的浮想連翩，卻見盤曲蜿蜒的水巷，幾條烏蓬船由遠而近地搖了過來，櫓槳突破了水中的倒影，攪動著河麵，碧綠的河水層層散去，垂垂地又合攏返來，構成絲絲縷縷、連綴不竭的波瀾。

“誰？”韓晦利誘不解。

把匹絹繡擱在上麵，騰出空間上韓瑞盤腿並且坐，韓晦苦笑說道：“正如郎君所言，每次都如許，下次都不敢再來錢家拜訪了。”

“人如流水，老是要變幻活動的。”韓瑞偏頭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麵，安靜說道：“變則生，穩定則死。”

垂垂地，劃子順著盤曲水道彎向前行，錢緒的身影消逝在麵前，韓瑞走返回艙中，韓晦還在清算混亂的禮盒。

贈禮過量，把兩隻劃子填裝得滿滿地，加上隨行奴婢，足足顧了五條船隻，這些瑣事也不消韓瑞操心，韓晦天然會安排安妥，並冇有設想中，臨彆時候的依依不捨，錢緒倒是非常乾脆，丁寧幾句，要常來常往，就在岸邊揮手道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