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野豬坡李玄邃敗兵 斷密澗王伯當死節[第1頁/共5頁]

領一支人馬，趲出桃林城縱馬臨陣。各不通名打話，忙掄兵器戰役：

唐朝總管十八路，都持硬弩放鵰翎。

一品受恩心未足，直教身喪澗中休！

喪國亡師因伐鄭，殘軀斷首為謀唐；生前枉聚千員將，哪有全忠似伯當。

伯當說：“主公去罷，不要遲延！”君臣二人，行得數裡之地，不覺天氣已晚。前邊一所古廟，二人進內歇下，捱至五更，趁星月之下，又趲程途。隻見一個女人，站在溪邊，口中自言自語：“二位將軍！前麵邢公山，斷密澗到了！”李密聞聲，心內自想：“唐朝把我官封邢國公，我的名又是密字，他如何說邢公山，斷密澗？想是死絕之地了！”李密趲近前來，口稱：“叨教娘子！前麵是甚麼去處？”連問數聲，再不承諾。李密大惱：“我不問你，口中自言自語；及至來問，又不承諾！”李密說：“伯當！取腰刀過來！”伯當取刀遞與李密，李密一刀疇昔，把刀砍做兩段，女人端然不動。李密大驚，上前細心看：“呀！本來是石人！”李密長歎數聲，對著石人，口道八句：

你王本是婁金狗，罪謫塵凡強做君。

說罷伯當回太子：儲君枉自廢心勤。

欠鞍龍探爪，離鐙虎翻身。急把鋼刀砍，忙將畫戟掄。

鳳翅銀盔穩，金星鐙甲牢。絳袍籠虎體，繡帶束熊腰。

國公封你銀安殿，臣宰和王一處存。

磨旗雲靉靆，擂鼓水潺湲。征塵籠日角，殺氣鎖天關，勝負未分鑼又響，馬嘶人喊伏兵添！

不赦幸人將詔改，吾身方得轉西秦。

忠賢好把心機忖，見有金牌扣澗門！

李密道罷，君臣又行。前麵一座山嶺，路旁有一石碑，上寫著：“邢公山，斷密澗。”

伯當解甲遮王體，棄命挨身護仆人。

沿途擄掠殘良善，燒燬城居損萬民。

眾總管說：“主公！伯當既不肯投降，開弓放箭罷！”秦王說：“且住！待我再勸諭他一番！”

胡天萬裡雪霜寒，一曲琵琶頓時彈；魂夢不歸鄉國遠，獨留青塚與人看。

且說殷開山、劉弘基全裝結束：

李密雄圖霸與王，邢公山下疊屍亡；時來鞏洛倉盈穀，運退金墉鼠耗糧。

太子臨岩呼義士，儲君立澗問君臣：

一拳頑石在山林，巧匠良工琢就人；素臉帶霜鋪作粉，太陽消雪汗淋身。

改邪歸正真男人，背暗投明稱俊英。

剛來到山澗邊，隻聽得炮響一聲，閃上唐朝埋伏的局勢人馬，麻林類似，四周圍聚將來，把李密、伯當鐵桶普通困住，公然插翅難飛！一邊是澗，三麵都是雄兵虎將。總管中有盛彥師，就是盛彥古的兄弟，睜圓虎眼，怒咬銀牙，擎著一杆槍，看定李密，喝聲：“老賊！你在潼關殺了我的哥哥，本日恰是報冤之際！”一槍徑望心窩裡刺去。李密心慌，來往一閃，隻聽得泙湃一聲，失腳掉下斷密澗去。王伯當怕傷了主，也跳下澗去，遮護著李密身軀。眾總管張弓搭箭，往下要射，秦王說：“且不要射！我與李密有仇，與伯當無仇！我現在要招降伯當！”一騎馬趲近澗邊，高叫一聲：“王伯當，我與你本日無仇，你歸順我唐朝，定不虧負你！高爵重祿，拜將封侯，若不歸降，決死亂箭之下！”伯當隻低著頭，也不承諾，佯為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