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領情[第2頁/共3頁]
疇前呼後擁的官家女,到淪為教坊裡的歌妓伶人,此中落差、艱苦,謝箏一想就能明白。
陸毓衍停下腳步,斜長桃花眼從謝箏身上略過,一嚮往上,凝著圓月:“不承情的人還少嗎?”
唇角微微一動,陸毓衍彷彿是笑了,掌心在謝箏額頭上悄悄蹭了蹭,才又緩緩收歸去。
不能讓她不記念父母,就再添些旁的事兒與她煩惱,免得沉浸此中難以自拔。
謝箏抿唇,訕嘲笑了笑。
她死死盯著陸毓衍的眼睛,她能看到此中映著的她的身影,而再往深處去,是通俗烏黑、連月色都淹冇了的眼底,她辯白不出他任何的情感,隻是那句話給他整小我添了幾分暖和,柔得仿如果落在他身上的月光。
這是怕她“中秋佳節倍思親”吧?
陸毓衍清楚很想曉得,卻還是止住了她的話,是看出了她內心裡的那一份彷徨和迴避吧……
謝箏悄悄咬住了下唇,之前想說卻被打斷的話又一次翻湧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她逼著本身抬開端來。
“許媽媽去取了,”蕭嫻攔住了她,體貼道,“是不是想家裡了?今兒其中秋呢。”
謝箏想,她總該承情纔是,就算不是立即,也不能一向拖著。
謝箏呼吸一窒。
她在席麵上也用了兩盞酒,酒氣似是在這一刻湧上,直衝眼周,燙得她澀澀想哭。
身份、乾係,都是心知肚瞭然的,獨一缺的就是她直言一句“我就是謝箏”罷了,並不難表述,卻還是冇有說。
陸毓衍冇有看謝箏,眼神超出她,不知最後落在那邊:“不消硬逼本身,甚麼時候理順了,想說了,再說給我聽吧。”
陸毓衍走了出來,撩開紗幔臨水而坐,道:“不早了,你先歸去吧,記得讓人送碗醒酒湯來。”
兩人默契似的,誰也冇有說一個字,隻要夜風拂過樹葉與夏蟲最後的鳴叫聲隔著半片湖水傳來。
教坊司中的女子,幾近都是犯事的官員家的女眷充入的。
“水榭那邊也冇出甚麼事兒呀,”蕭嫻湊疇昔,伸手在謝箏麵前揮了揮,“如何失魂落魄的?”
隔著紗幔,謝箏把東西放下,又起家退了出去。
出身教養刻在骨子裡,卻又不得不為了儲存排擠、爭鬥,教坊司裡的事兒,確切是烏七八糟的。
陸毓衍坐在那兒,聞聲響動,轉過甚來看著她。
“能遇見甚麼?”陸毓衍清了清嗓子,“真讓我發明瞭甚麼,我還能跟個冇事人一樣出來?就是甚麼都冇發明,才氣不睬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