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交代[第2頁/共3頁]

案子清楚，師爺讓幾人都畫了押。

上弦月隱在雲層背麵，隻映出一點灰濛濛的光。

那幾日，是這兩個多月裡，她過得最安靜的幾日了。

陸毓衍走到兩人邊上，垂著眼道：“走吧。”

前幾日，羅婦人發明山上有衙役、官兵巡查，她不得不躲去了那麼偏的庵堂裡，直到被髮明帶下了山。

我要花上好幾天，認當真真去想，纔會想起來我到底是如何做的。”

長睫顫顫，眼淚湧出，歲兒哽嚥著道：“三孃的燈不是夫人點的，但就在我們老太爺、老太太的燈邊上，有一回，夫人提及來過，說三娘不幸，她母切身子不好，不能來寺裡，就托她來看看，添些香油錢。”

“我曉得殺人不好，可她們就一個個呈現在我麵前……”羅婦人的聲音低了下去，沉默了好久，才又道，“我曉得我是如何殺人的，但等我殺了人，我又記不清我是如何拿了繩索、如何上前勒住了那些人的脖子、如何用力的，我都不曉得。

她倉促忙忙跑出了舍利殿，夜色太濃，她也不敢孤身走山路再回落腳的庵堂，便在鄭夫人的配房四周逗留。

歲兒哭得站不起來，饒是說出了三娘，她還是不信鄭夫人殺過人。

“我冇想過害她，起先隻是想討些點心，”羅婦人哼了一聲，“我見她拜佛，就問她，為甚麼連半夜天裡都拜？為甚麼一個滿嘴阿彌陀佛的人關鍵了我的寶姐兒？你們猜她如何說的？”

羅婦人被押入了大牢，堂中的大人們各個都鬆了一口氣，或是相互道賀破案，或是嘀嘀咕咕抱怨著這些光陰的辛苦。

天已經黑透了。

謝箏聽羅婦人陳述，表情比這夜色更滲人。

她在屋裡吃完了謝箏送去的點心，又在木炕上歇了會兒，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分開了寧國寺。

直到那天下午，羅婦人看到了鄭夫人。

她的聲音很低也很輕，連邊上的羅婦人都冇有聞聲她的自言自語。

陸毓衍和蘇潤卿互換了一個眼神。

一向安溫馨靜的歲兒俄然跳了起來，大聲喊道：“你胡說！你胡說！我們夫人纔沒有殺過人！”

楊府尹讓人把她從外頭攙進大堂裡，問道：“三娘是誰？”

鄭夫人是不是殺過女嬰，阿誰女嬰又是不是三娘，一時之間冇法判定，隻能等明日天亮，再去寧國寺裡查一查，看看功德簿上有冇有三孃的出身。

鄭夫人長年在寧國寺供奉香油燈草，事發以後，他們也查過鄭夫人的功德簿，上頭清清楚楚寫了，那是供奉給鄭博士佳耦已故的兩對父母的，也給奶孃韓四婆子點了一盞，並無其他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