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鐘離（上）[第2頁/共4頁]

我正就著茶水吃乾糧，聞得中間席上的人在說著話。

老張持續道：“老丈親人在淮南病故，特向鄰居借來車馬，帶孫兒往前去探視。走得倉猝，未曾帶很多錢物，若眾村夫不棄，倒是有幾斤米麪，贈與諸位，聊表情意。”

“本來果然碰到了豪傑。”中年人看向老張，暴露笑容，道，“不知豪傑來路那邊，煩奉告鄙人，轉頭也好稟報。”

“我也不知。我就說，此人來人往，必藏著高人。那幾人就算官府無可何如，也總有到頭的一天。”說罷，那人歎口氣，“豫州疇前也是富庶之地，又地處中原，平而廣袤，何曾聽聞過火匪患，現在卻似家常便飯普通。官府總說剿匪，也不知剿到何時。”

“怎講？”

“話我已說在了前頭，豪傑要搜這車，隻怕不便。”老張仍滿麵和藹，對為首的笑笑，“老叟且問一聲，諸位但是夏侯衷將軍帳下？”

中年人愣了愣。

老張道：“都是凶器，自是要收起，不然再落入彆的賊人手中，難道又是不法。”

我問他：“這些刀收來做甚？”

我正聽得津津有味，那人的話被俄然打斷。

老張點頭：“你又犯殺戒, 他們雖凶悍, 可想來都是貧苦人, 走投無路才做了匪賊。”

老張亦笑，將韁繩放下，下車去。

呂稷將地上一把刀撿起來，在老張麵前晃了晃，冷冷道：“刃口出缺，他們必是殺過無辜行人，貧苦人失了善心，亦死不足辜。”

“夏侯衷？不就是阿誰號稱豫州第一匪首的？”

老張不緊不慢道：“這些刀，都是我等路過襄城郡時，殺孫全等七人所獲。孫全等人背信棄義，又濫殺無辜，乃天下人共討，本日碰到諸位豪傑，恰好可代我等將這些刀交與將軍，以用心願。”

“此言甚是，靠官府，還不如靠官方義士。傳聞荊州那邊本年鬨了蝗災，好些流民往豫州來了，唉……”

“哦？”世人聞言，皆笑起來。

呂稷將刀收起，卻到馬車內，將那幾把刀拿了出來，“嘩”一聲扔在那些人麵前。

我內心歎口氣。前麵幾個推著小車挎著承擔的行人都未曾被難堪，唯獨我們被攔了下來。早曉得這般費事，我就不妄圖這桓府的馬車，本身到市中找一輛又破又土的驢車也好。

匪賊們哪管他, 為首舉刀便砍。卻見刀尖寒光掠過，那兩人俄然收回慘叫，未幾, 倒在了地上。看去, 一個喉嚨被割開，一個胸膛被刺穿，皆瞪著眼睛，神采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