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釋懷（下）[第2頁/共4頁]

這些朱紫們老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總想拿些蠅頭小利來皋牢我，相較之下，秦王竟是最風雅的。

甚麼一見仍舊，實在不過還是看中了我那裝神弄鬼的本領。豫章王固然也參與了倒荀，但皇後失勢，太子非命，他這個僅剩的輔政大臣就變得難堪起來。寧壽縣主這個時候想起我，大抵又是想要我揭示揭示遮胡關那般的神通，給豫章王指一條路。

我哂然，卻馬上規複了自如的神態，向她一禮。

“奴婢惶恐，不知縣主為何如此抬愛？”我問。

方纔沈衝說想看我插花，這使我打起了十二分精力，午後的睡意一下全消。

我訝然，道：“縣主為何要與奴婢漫步？”

心頭有一種做賊得逞的刺激感, 我感覺我如果現在去照鏡子，必是笑得一臉傻氣鄙陋。

寧壽縣主瞭然，卻道：“霓生，你我多日不見，陪我在這院中渙散步，如何？”

沈衝又問：“你家中另有甚麼人？”

惠風“哼”一聲，道：“我就曉得她對我們公子圖謀不軌，霓生，她下次再問你，你便藉端走開，莫給她好神采！”

淮陰侯府和彆的貴胄府邸一樣，園子甚多。沈衝治園的技術高超，大家都說他院子裡的花最標緻。但那是沈衝的心血，我天然不捨得糟蹋。

我訕訕：“曉得了。”

這個當然有，知名書便是。不過即便是沈衝在問，我也不籌算說出去。

寧壽縣主不置可否，正要再說話，俄然，不遠處傳來惠風的聲音。

我曉得她當然不會是隻想渙散步這麼簡樸，聽她問起，安閒答道：“恰是。”

我天然不會給她機遇，道：“表公子還未醒，這是他昨日叮嚀下的。”

我窘了一下。

他的聲音和煦，彷彿東風，吹皺一池湖水。

我訝然，看著她，不知她平白說出如許的話，意欲何為。

“你那輔弼，不是說到你家公子娶婦麼？”寧壽縣主眨了眨眼睛，“待桓公子娶婦以後，我再去要你。”

我應一聲，心想可惜，本來還想再逗一逗這位縣主。

“是長公主帶你去的？”她問。

“你放心好了。”寧壽縣主接著道，“你到我府中來，不但不必做侍婢，我還可讓你做個女官，給你分撥婢女奉侍。比起在桓府中服侍彆人，豈不好了千倍。”

我：“……”

她看著我，神采悠然，手裡拈著一枝方纔折下的桂花。

說來風趣，那日我與他扯談了一番伯夷叔齊以後，沈衝的精力也好了些。不再像先前那樣醒來就發楞，垂垂規複了些疇前平和自如的神情，話也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