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暗湧（下）[第2頁/共4頁]

她的手很有些用力，停在他的肩頭上，手指嵌下。

我隻得去把他入宮穿的衣袍取來，一邊給他穿上，一邊孜孜不倦勸道，“公子還是留在府中為好，大長公主既這般叮嚀，必有事理。如有甚麼人來，府中連個主事的人也冇有，那……”

公子道：“我可隨母親一道入宮。”

我吃了一驚。

我曉得公子在想甚麼。

前夕之時, 大長公主又拿了二十金來, 讓我再為她算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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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曉得大長公主特地叮嚀，若遇太子領兵，桓氏和王氏的人切不成與之衝撞。

“霓生，”他神采嚴厲，“本日你就跟在我身邊，不成出府去，曉得麼？”

大長公主放下心來。

淩晨，我按著商定的時候, 去了一趟後院。

他叮嚀青玄將他的鎧甲和劍都取來，又讓我取來油膏，本身坐在堂上擦拭了起來。

公子看著她，神采沉沉，但畢竟冇有辯駁，“嗯”了一聲。

大長公主莞爾，登車拜彆。

“本日，家中便交托與你。”大長公主道。

我看著他，半晌，問：“若不然呢？”

“殿中衛士全數加起來也不過八百，內宮中最缺的便是人手。”公子神采果斷，“此事一損俱損，無人可苟全，便是躲在府中，亦不得置身事外。現在聖上、太後及母親在宮中如深陷囹圄，我豈可袖手而待，全無作為？”

公子道：“你從那邊曉得的？”

他的聲音比平常暖和，彷彿輕風，驀地觸在心頭。

內宮中傳出動靜，荀尚本日仍在慶成殿理政。

我看著他，耐煩地等著。

“府中這麼多人，不缺我一個。”公子淡淡道，自往房中而去。

“公子想去見表公子？”我鼓動道，“不若也去一趟太學。”

他的神采雖仍如平常普通不辨喜怒，但走來走去，不管練劍還是騎馬，都玩弄兩下便罷；好不輕易坐到書房中，他坐在案前，卻無所行動。書好久也冇有翻上一頁，硯台裡的墨水乾了也未寫上一個字。

現在得了這暗號, 我放下心來, 曉得隻消待在桓府裡, 比及入夜。一旦宮中脫手，我就到荀府外頭去與曹叔彙合。

雖說公子的職責是照看桓府，但說實話，並冇有甚麼可需求照看的。

想到他糾結的模樣，我實在有些心疼，見公子這般，心機不由一動。

我訕了訕。公子當真守口如瓶，寧肯憋死。

沈衝的脾氣，我亦曉得。從昨日他來桓府的景象看，他和公子一樣，曉得了倒荀之事。不過皇後等人對太子的算計，現在也不過是猜想，大長公主當未曾流露。即便如此，身為太子的臣屬，沈衝也頗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