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射馬（上）[第2頁/共5頁]

太子一貫愛好馬射，經常呼朋引伴，在宮中的校場一比高低。

他從蜀中出來, 本來隻不過是去淮南，可因為我的事，他又到了雒陽。我體味曹麟，他本是個費錢不算數的人, 且此番又是偷跑出來, 財帛一定充足，加上馳驅好久, 他身上的川資必定早已捉襟見肘。先前我到他住處的時候, 就猜到是如許。那屋子是最小最破的, 屋裡的食品也不見很多，隻要案上放著兩個糙米餅。但就算如許，阿白也仍有小魚吃。

不過若非如此，我幾近忘了我有多久冇有如許細心地看過他。

“你彆餵了，它吃多少也不認賬。”曹麟道。

曹麟：“……”

每天天還未亮，我便要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起家，毫無憐憫地將一臉起床氣的公子拖起來，服侍他洗漱換衣。這比疇前服侍他上學更費事，因為官署有官署的端方，我不能再像疇前那樣對付了事，讓他仗著仙顏，隨便穿點甚麼也能獨領風騷。

“你看雒陽那麼多的權臣外戚諸侯，就算要亂，也須得明爭暗鬥上一陣子。”

我歎口氣，道：“這馬車也給你，路上你如果又缺了川資，還能賣了。”

我想了想，感覺雖有些悠遠，但是這話題教人鎮靜多了。

相彆七年，相逢卻隻要一日。

“不過是無關緊急之人。”我說，“你方纔也看到了，他們本領並無多少。且他們又不知我是誰，險從何來？”

公子的射禦實在不錯，一輪過後，已拔得頭籌。

我說：“你手腳利落些，莫再像本日這般惹了亂子。”

“今後便不成再像國子學那般輕鬆，須得辛苦你日日夙起了。”沈衝道。

我不置可否。

射禦之事一貫為貴族們所喜，每小我的隨身之物，小到一枚箭簇，大到坐騎，皆值重金。而常日經心保養服侍，便是為了在這般場麵上一展風采，供人批評。年青的後輩們各騎著膘肥體壯的寶馬，穿戴輕浮而鮮麗的衣裳奔馳過場中，粗著嗓子嘶吼，與常日裡文質彬彬的模樣截然相反。

這些天氣候風涼，太子玩心又起，調集幾十貴胄後輩入宮馬射，此中也有公子和桓瓖。最可貴的，是沈衝也在此中。他是太子冼馬，此番也被太子召了來。

“可先生說過，天下三世而亂。”曹麟道，“我在雒陽探聽過，天子身材日漸不可，隻怕亂事不遠。”

——“蜀中闊彆中原，乃安寧之地，故而可去。”祖父當年曾彌補道，“隻是你去了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不成去找曹賢，你須得服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