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父皇來探[第1頁/共3頁]

而另一個可與之一爭的便是四皇子梁洸，母妃何貴妃，兩個遠親兄弟一文一武，長兄右丞何秉鈺，在士林中很有聲望，幼弟何秉鑠，領左龍武校尉，掌東都西門宿衛營兵。

如許的樣貌笑起來令人如沐東風，在百官麵前，他也向來優容寬和，但經曆過明元帝繼位那一年腥風血雨的人，毫不會覺得明元帝是個心慈的主。

但是大齊西有吐蕃，北有突厥，加上各地天災頻繁，國庫不豐，隻怕明元帝早就對李家脫手了，哪怕李家乃忠烈之家。

殿下如何會歡樂輕鬆呢，定是在寬宥他，安喜平頓時眼眶一紅，啞聲道：“殿下……”

“兒臣身故，不敷掛齒，若扳連江山社稷，天下百姓，倒是兒臣萬死不敷以消，望父皇寬恕兒臣不報之罪。”

方丈為梁澄備下的歸真居，是一處伶仃的院落，隔著穿花廊道，另有無相居和香積齋，與本來的梅林精舍隔水相望，兩片梅林於蓮池東岸交彙，中間一座八角琉璃亭，端是這大相國寺內最好的去處，是以紅梅精舍變成了皇家寮房，而白梅這邊的院落則成了上客堂，專司歡迎大德高僧。

暖閣和禪室都已打掃好，梁澄剛換下青色僧衣，就有小沙彌來報，大堂裡來了一行人，神采間非常嚴峻，“居士，彷彿是宮裡人……”

西風吼怒，穿堂而過，捲起落葉無數，飛甍簷角下掛著的驚鳥鈴在烈風中，被吹得鈴鈴作響，愈發顯得此處天井空曠寥寂。

歸真居坐落在一大片綠萼白梅裡，大相國寺佳氣榮光，占地廣漠，養僧千人，除了“天下雄”之佳譽，還因寺滿寒客，院溢冷香，吸引文人騷人無數。

“……”安喜平眼淚汪汪，“嗯！殿下！”

夏季的入夜得快，才過酉時初刻，夜色就已濃稠。

有反對的天然不乏有同意的，特彆是二皇子黨和四皇子黨，就差鼓掌喝采，彈冠相慶了。

“父皇，兒臣不敢有任何欺瞞，”梁澄額頭不離地，一雙眼眸暗淡如深，話裡儘是惶恐悲切，麵上卻冰封千裡，“兒臣的確受佛祖托夢，京畿久晴無雪，若要解災，唯有兒臣削髮。”

明元帝見梁澄低頭不語，覺得這孩子委曲了，便歎道：“當年你週歲之時，無渡禪師曾言，你此生有一命劫，唯入佛門可破，看來並非虛言，你手上這枚血舍方便是無渡禪師所贈。”

“兒臣不孝。”

有多久冇見到父皇對他這般靠近，梁澄心中一陣恍忽與酸澀，卻很快被本身強行壓下，這生養之恩，他上輩子早已用命償過，此生，便堵截塵凡親緣，掐滅貪癡，如此便無慾則剛，離於憂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