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逆亂天和[第2頁/共5頁]

梁澄揮開孟留君的手，安閒起家，背過身去，淡淡道：“如你所言，母後和李家既然能護我至今，天然也護得住濟兒，我勸你一言，父皇手腕雷霆，遲早查到你身上，趁早罷手，免得扳連姑姑。”

恰是寒氣徹骨的寒冬時節，幾瓣雪片隨風漏進半掩的窗牖，打在梁澄長長的眼睫上，榻上之人卻好似一尊精刻細琢的冷玉雕，清清淩淩，毫無反應，不似活物。

兩排鴉羽般的眼睫悄悄顫抖，梁澄還是闔著視線，喉間卻湧上一股腥甜，被他生生地壓下。

梁澄伸手，慘白嶙峋的手腕上纏著一條玄金鍊，梁澄觸目一怔，問道：“父皇……可有讓公公帶些其他甚麼話？”

梁澄震驚之下，失手打昭雪上的硯台，不等他說些甚麼，就被孟留君撅停止段，拉到麵前，捏住下頜，幽幽道：“九皇子與你一母同胞，你身後，他就是中宮嫡子，冇了你的護佑，他又跟你一樣，這麼信賴我這個君哥哥，釋奴，你說，他能活到甚麼時候？”

孟留君被躲開也不活力，“詩上所言，卻非假造，趙太後以蛇充龍，梁昭昌即位後屠儘皇子皇孫，連公主也不放過，我母親與騰王兄妹情深，你可知他為何獨獨放過我母親，榮寵加身，經常躬親探聽？”

“釋奴啊釋奴，”孟留君拇指密切地按壓著梁澄的嘴角，悄悄地吐氣道：“也就隻要你信賴他天真敬愛，偌大皇宮，哪來的純真仁慈，赤子之心，另有你那心慈唸佛的母後，可曾對你至心實意過？恐怕她早就等著九皇子長成，然後讓你暴斃而亡，也就隻要你，被老太傅給教傻了，徒守仁義品德，君子之器，妄圖甚麼兄友弟恭，甚麼父慈子孝，的確好笑。”

再過幾日便是明元帝的壽辰，梁澄本來籌算為父皇謄上一遝《大正藏》，眼下看來，怕是冇有機遇呈給明元帝了。

黑影恰是長公主遺腹子，武陽候孟留君，向來豐神飄灑，器宇軒昂的武陽候，此時卻一副心機鬱結的模樣，他伸脫手，正要附上梁澄的肩頭，終究卻苦澀一笑，背到身後，緊握成拳，輕聲道：“你可愛我？”

話音剛落，孟留君便坐到他麵前，“釋奴，本日各種非我所願，我本來隻是想讓陛下廢你太子之位，隻是冇推測，短短幾日，又是日蝕又是地動，陛下竟要拿你來堵……這天下悠悠之口……”

更糟糕的是，永寧塔上的金寶瓶突然迸裂，寫有此詩的血字白綢如雪片般散出，被很多信眾撿去。

不日，司天監曹儀冒死上奏，稱日月合璧，五星連珠，豫州地動，皆因帝側有攪合陰陽之人，此人恰是梁澄太子，堂堂一國儲君，卻生而陰陽同體，逆亂天和，才使六合起火，六極屢降，若要停歇上天肝火，太子當以死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