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茄汁魚[第1頁/共3頁]

開年以後，氣候回暖。枯樹敗枝都冒出了翠綠的尖尖，萬物葳蕤。太後身上垂垂有些不好，但她也冇有放在心上，隻是更加地湎於道法了。邇來都在用心研習煉丹之術，十皇子就交由親信的方嬤嬤看管。

阿魚半抬了桃花眼看他，眼裡盛滿了瀲灩的水光，像粼粼的碧波萬頃。

宮裡藏不住事。不過一天工夫，闔宮都曉得後宮要進新人了。皇後氣得食不下嚥，派人細心查問了，才曉得那些大臣之以是鼓勵天子納妃，都是因為太子在推波助瀾。

皇後也不知從哪兒看來的偏方，道是：親弟兄割腕取血當藥引子，或有奇效。

燕儀不覺得意地點頭：“我這個半路削髮的女史，有甚麼出挑的？必定選不上我。如果我能當娘娘，你必定也能當娘娘。”

皇後便趁此機遇把十皇子討了歸去——太後用心修道，諸事不管，方嬤嬤天然不敢違背皇後。

當女史是真的安逸。燕儀曉得學問的精進纔是正道，便把大多數時候用在了讀書上。

皇後終究認識到，現在的太子已不是當年阿誰任她淩辱的喪母皇子了。

一旁的燕儀不慌不忙地拿起菜刀，拿刀背敲了幾下黃魚腦袋，順手把魚鰓和內臟去了，拿淨水將魚身洗潔淨，再在魚身兩側切了幾個標緻的花刀。

十皇子果然一日比一日地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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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戛但是止。謝懷璟垂垂醒轉，另有些魂不守舍。

——燕儀已補了阿誰女史的缺。她初來乍到，又是從宮女升上來的，很多女史都不待見她。但燕儀機警、嘴甜，碰到不懂的也肯低下頭請教，垂垂將女史的俗務上手了。女史的住處配了一個小廚房，燕儀得空就給大師做好吃的，吃人嘴硬，便也冇有人跟燕儀擺神采了。

天子說：“不忍孤負皇後。”

大臣們便持續上表，清流們苦苦相勸：“陛下，社稷為重啊。帝嗣淡薄，則江山不穩啊。”

燕儀道：“過幾天另有新奇的小黃魚，到時候你再來吃啊。”

阿魚就在中間饒有興趣地看著，笑嘻嘻地說：“刀工真好——還覺得你當了女史，就隻和文書打交道了呢。”

阿魚左手按著一條大黃魚，右手拿著菜刀謹慎翼翼地颳著魚鱗。哪曉得這條黃魚還冇死透，她才下刀，魚就跳了一下，滑溜溜地從她手裡蹦走了。

兩人手談幾局，各有勝負。阿魚懶懶地說：“冇意義——不如找個東西當彩頭吧。”

阿魚吃飽了抹抹嘴，說：“下次勾芡以後再淋一湯勺熱油，炒勻了澆到魚身上，色彩還要都雅，紅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