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跟我回家[第1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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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容南門外有九夫墳。相傳昔有婦人甚美，夫死，止一季子，家資甚厚，乃招一夫。生一子，夫又死，即葬於前夫之側；而又贅一夫，複死如前。凡嫁九夫，生九子，環列九墳。婦人死，葬於九墳當中。每日落時，其地即起陰風，夜有吼怒爭鬥之聲，若相冒而奪此婦者。行路不敢過，鄰村為之不安，相率訴於邑。令趙天爵隨至其他，排衙呼皂隸，於各墳頭持大杖重責三十，自此寂然。

予弟子司馬驤，館溧水林姓家，其所住地名橫山鄉，僻處也。天盛暑，以其西廳宏敞，乃與群弟子灑掃，為晚間乘涼之處。冊本行李，移床就焉，秉燭而臥。至三鼓，門外啾啾有聲，戶樞拔矣，燭光漸小，陰風吹來，有矮鬼先入，臉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繞地而趨。隨後一紗帽紅袍入，白鬚飄飄，扭捏而進，徐行數步，坐椅上，觀司馬所作詩文，屢點頭，若領解者。俄頃起立，手攜矮鬼步至床前；司馬亦起坐，與彼對視。忽雞叫一聲，兩鬼收縮一尺，燈光為之一亮。雞三四聲，鬼三四縮，愈縮愈短，垂垂紗帽兩翅擦地而冇。

次日，問之士人，雲：“此屋是前明林禦史父子同葬所也。”仆人掘地，未棺宛然，乃為文祭之，起棺遷葬。

虎踞關名醫塗徹儒，與之交好，其子婦吳氏，孝廉諱鎮者之妹也。乾隆丙申六月，吳氏夜夢街坊總甲李某持簿化緣，口稱“虎踞關將有火警，糾費演戲以禳之”。簿上姓名，皆裡中瞭解者。正盤桓間，有老婦人黃衫絳裙從門外入，謂吳曰：“本年此處火警是玄月初三日，君家首被其禍，數不成逃。須燒紙錢、買牲牢還願，庶不至燒傷性命。”吳氏夢醒，方悟總甲李某久已物故，乃往各鄰家告以故，並問：“其間可有衣黃衫婦人否？”皆曰：“無之。”吳有戒心，往禱地盤廟，見所塑地盤奶奶，宛然夢中所見，驚懼非常。諸鄰聞之，亦大駭。相互演戲祭禱，費數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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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至玄月，塗氏一門衣箱器具儘搬移戚裡家，自月朔日起，不複舉炊矣。至期，四鄰寂然，竟無焚如之患。塗氏至今安好。

乾隆丙子，湖州徐翼伸之叔嶽劉民牧作長洲主簿，居前宗伯孫公嶽頒賜第。翼伸歸湖之便訪焉。天暑，浴於書齋，月色微明，覺窗外有氣噴入，如曉行臭霧中，幾上雞毛帚迴旋不已。徐拍床喝之，見床上所掛浴布與茶杯飛出窗欞外。窗外有黃楊樹，杯觸樹碎，聲鏗然。徐大駭，喚家奴呈現，見黑影一團，繞瓦有聲，很久始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