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第2頁/共4頁]
宋鳴珂心一沉,需極力按捺心底嫌惡,方可保持波瀾不驚的平靜。
思路浮沉間,趙太妃的延福宮近在麵前。
宋鳴珂喉底晦澀,由二人牽上馬車,改乘軟轎,進入高雅清幽的保翠山行宮。
“靜養”二字說得頗重,任誰都聽出是反話。
“朕信賴,趙國公胸懷博識,定不會因昔日嫌隙而忘公;朕有來由信賴,由之一手教誨的定王,會是位識時務、明事理的親王。”
宋鳴珂眼神摻雜了一絲玩味,行禮道:“保養數月,太妃身材規複得如何?”
母女對視很久,終究,太後安靜開口。
霍睿言容色暖和,暢談觀點之際, 眉峰凝集昔日少見的蕭肅銳芒。
她渾身一顫,垂首回聲:“謹遵陛下教誨。”
片刻後,他調劑呼吸,赧但是笑:“君威之下,未免膽怯。”
從慈福宮行出,宋鳴珂不由自主加快法度,坐上腰輦拜彆。
宋顯揚即位後,趙太妃不涉內政,退居宮外,常伴青燈。
“陛下,夏季炎蒸,老身籌算在山上多呆些光陰,好求佛祖保佑。”
宋鳴珂斜睨了他一眼,啐道:“連開打趣也不忘擺端莊。”
新政推行,衝突漸露,徐懷仁等無顯赫背景的文臣,已壓抑不住。
直至濁音漸歇,氛圍中甘言化煙的幽幽傷情消逝,她略一點頭,餘桐方讓人宣佈接駕。
恰好早於二十年前,身為皇子的安王,與趙氏家屬起了齟齬。
此生,宋顯揚不失勢,兔子急了會咬人,何況外戚權貴的趙太妃?
現在,非論人前人後,她皆喚宋鳴珂“陛下”,以防遭故意人發覺馬腳。
說著說著,行了揖禮。
母女交誼,未因重生而規複昔年密切,反倒墮入奇詭難堪中。
為首者身穿私服,身材高大,腰佩金帶,端倪如畫,恰是定王宋顯揚。
霍睿言歉然一笑:“怪我,滾滾不斷,讓陛下睏乏。”
“謝陛下體貼。”
霍睿言緊跟在側,憂心之餘免不了獵奇。
兼之危急重重,豈有閒暇追逐心機不在她身上的母親?
太後端坐短榻上,一身素淨緞裳,神采也如服飾淡淡的。
“謝陛下體貼,”趙太妃肩頭有微不成察的輕顫,“雖覺頭暈,已近年節時好了些。”
…………
趙太妃花容變色:“這……”
比方,趙太妃之父趙國公,乃先帝授業恩師,當年曾為太子太傅兼丞宰,治過大水患,清算過贓官貪吏,向朝廷保舉了多量人才,為政廉潔,多年來名譽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