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一百二十章[第1頁/共4頁]

對上他淺含笑意的桃花眼，宋鳴珂暗覺怨毒刻骨，滲入骨髓，翻滾至臟腑、血肉、毛髮，渾身皆被恨意腐蝕。

她懶得與他虛以委蛇：“我還道在太學院能碰到二哥。”

宋顯揚稟報了有關黃河堤防要務，獲天子嘉許。

她常日無所事事, 即便讀書，也是囫圇吞棗，登不了風雅之堂。在都城貴胄前鬨笑話, 豈不丟儘兄長顏麵？

大張旗鼓清查，隻怕透露奧妙，眼下讓兄長好轉，纔是關頭。

“落空前太子，為兄亦有切膚之痛。長兄與五弟早逝，四弟不良於行，六弟尚在稚齡，大夥兒得相互攙扶。”

宋顯揚似是並不為意：“秋來枯燥，我府上新製了梨膏，他日呈給陛下和殿下嚐嚐，聊表寸心，望勿嫌棄。”

宋鳴珂頰畔染緋，眼神微略閃躲：“二位表兄，傳藥膳的丫環，可有非常？”

“太子殿下過謙。”

午後氣候驟變，濃雲密佈，暴風殘虐，凜寒徹骨，宋鳴珂冒風而行，以太子形象步入延和殿。

厥後，霍睿言起家施禮，就“六合革而四時成”展開會商，把話題接了疇昔。

宋鳴珂將來得及細究，一人跨入門檻，身穿紫袍，頭戴烏紗折上巾，腰佩金帶，另加一枚禦賜玉魚，恰是異母兄長宋顯揚。

――早產兒，七個月便生下來；因生母趙妃得寵，他冊封為親王時加恩越級；最後乾實務有功，風頭一度蓋過太子；人前八麵小巧，即位後一改常態，手腕狠戾……

近似的話，哥哥已聽了很多吧？

“這事暫告一段落，”她唇角抿起無甚歡愉的笑意，自嘲道，“至於走得倉促，乃晏晏率性所為。她向來講風就是雨，你們懂的。”

天子感喟，諦視她很久，語重心長：“她性子固執，你當哥哥的，多包涵、照顧她。”

宋鳴珂心頭一暖，鼻翼酸意出現――他們已在上輩子證明所諾。

“如有疑問，大可一同切磋，哪位先來？”老先生環顧四周，而餘人眼角悄悄偷瞄“太子”。

宋鳴珂此買賣在扳倒他，未料此時禦前初見。

明顯是冷涼秋冬之交，她背上盜汗涔涔，如起了一層鰾膠。

天子暮年忙於政務，未把精力放在後宮上，僅得六子一女。與皇後截然分歧的是，他對眾皇子嚴加管束，以君臣相待，卻事事偏寵她這個女兒。

他主張“革故更始，因時變法”，博得讚成後，謙善地推托說“常日受先生指教，受太子殿下、兄長提點所獲”，將恩師和哥們捧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