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儘海[第1頁/共3頁]

他們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對方，如兩端在一塊殘肉前狹路相逢的饑餓豺狼，冷酷的眼神中帶著非常嗜血的光芒。

他身邊，一錦帽狐裘的灰眉男人哂了他一眼，冷然道：“死矮瘦子，你可真有興趣，這海風都快淡出個鳥來了，你吸這麼多出來成心機嗎？再說了，這裡除了我以外，另有誰能聞聲你這殺豬般的嚎叫？”即便在如此烈陽下，這男人也感受極冷，說話之時嘴裡飄著一陣一陣的白氣。

薑子魚盯著那張肉油油的臉道：“我看她更像個妖女。”

“你不放屁就已經臭不成聞了，那鳥要真出來了也是我喊出來的，關你這臭鹹魚個魚蛋事！”

“喲謔，你還想脫手不成！”

石碑旁，青羽冷冷地抬眼一望，伸手一抓，無儘血霧蒸騰而起，遮住了那幽眼的視野。這纔是她現在才脫手殺人的真正啟事，因為唯有血祭才氣對抗血祭，長久矇蔽靈瞳。

九年來，頭頂的烈陽從未落下，海與天空的湛藍從未退色，鹹鹹的海風從未停歇……

“看來你是在找死了！”

九年，龍昂首已經駛入這片詭異寂聊的海疆整整九年。

海岸，衰老與森黑的樹林裡，上千雙嗜血的眼張望著石碑旁肅立看海的青衣女子，卻無人敢越雷池半步。

船頭，一個肥嘟嘟的瘦子用本身肥短的手指甩了甩額頭上摸不完的油水，喘著大氣，深吸了口氣，收回了一聲最原始的號令：“救——命——啊——！”

……

“怕你啊，我壓都壓死你！”

四目相對，氛圍俄然變得有些凝重，因為二人的腦中都迴盪著那句承諾——“我會帶活著的那小我分開。”

“這些天你們追得是不是很高興？”跟著女子的話，暗中的雨中非常高聳地呈現了一抹白——烏黑的羽毛？羽毛，是甚麼讓如此輕柔的羽毛在這驟風驟雨中悄悄飄落？不知不覺，又多了一片……不一會兒，雪羽便淹冇了這方叢林。

“跑？”他們不追卻不代表女子會放過他們，那淡淡的聲音帶著沉默的殺意，每一片羽毛飄過都會在風雨中帶起連續串血花。而不管是被追殺還是殺人，自始至終女子都很沉默，直到烏黑的雲層中一隻幽眼緩緩展開，她冷酷的神情纔有了些許慌亂。

與此同時，降落的烏雲下，迷濛的大雨恍惚了泥濘的叢林，一麵黑乎乎的石碑悄悄地直立在古木與大海之間，上刻“無儘海”三字。

“我想，”薑子魚的語氣俄然變得有些沉重，“我做了一個夢。”

薑子魚神采一正，“瘦子，如果能活著分開，你會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