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1章 書語一生[第1頁/共3頁]

凱瑟琳生得素淨，又是洋妞麵孔，邊幅熱忱如火，一貫是酒館裡最受歡迎的女接待。容書語早就見慣不怪了，隻當冇瞥見。

此時是初三十年。春意昏黃。位於鍶國西海岸一座小鎮裡的地下酒館。

冇有牌照，上不了檯麵的那種。隻能靠夜晚偷偷停業，賣私酒。能來這兒買醉的，也都是靠賣粗大力餬口的傢夥們。礦工、船工、機修工……偶爾，也有國人，被騙來挖黃金、修鐵路的薄命人。

可惜他頭上戴著粗牛皮的牛仔帽，叫人看不見他的眼睛和鼻梁。隻能諦視於他那一泓薄唇。

容書語點頭，又“阿叭，阿叭”地嘀咕了兩聲。

她瞟他一眼，也不開口，搖了點頭。

一雙長而清冽的眸，從他帽子下的暗影裡幽魅閃現，映著俄然敞亮了的燈光，瀲灩著戲謔的笑，豔若桃花。

“波士，外頭阿誰漂亮的惡棍還是賴著不肯走！”

那邊廂凱瑟琳倉猝過來救場，素淨地笑著挽住他的手臂，“你此人真是花心，說了今晚隻跟我說話，轉頭又去招惹她？”

容書語深吸口氣，不動聲色走上前去，先不睬他，伸手將煤氣燈擰暗。

容書語淡淡瞟一眼凱瑟琳手中的空酒杯，“他今晚喝了這麼多，有錢付賬麼？”

電燈一來是貴，二來這做地下買賣的小酒館，要那麼亮做甚麼？

容書語一陣心慌，倉猝硬生生轉過身去。

他隻凝睇著容書語，將一向藏在袖筒裡的中文報紙，不經意地攤開，平鋪在櫃檯上。

“如何，還不想承認，你就是這間店的老闆？”

凱瑟琳主動的熱忱像是毒藥，冇有幾個男人能扛得住。那人卻隻是淡淡一笑，壓根兒就冇心旌搖擺。

容書語也隻能無法苦笑。

凱瑟琳又有買賣來，歎了口氣就也出去了。

故國，故鄉，哥哥嫂子們。她也想他們。

容書語揚眉，“他到底為甚麼一向要見我？”

衝突的傢夥。

他終究有些沉不住氣，“我傳聞。這間店的老闆肯用一大杯酒，來換來自海內的報紙。不管甚麼日期、甚麼內容、甚麼報館的，隻如果從海內帶過來的，就能在這兒換滿滿一大杯不消付費的酒？”

不管如何，還是不作聲地點頭。

凱瑟琳忙笑著扭頭歸去持續跟那人纏，“……對啊，她就是個啞巴！你問她話，那就跟問一堵牆似的。你便隻問我吧，我包管，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如何不點電燈？”他狹長的眼凝住她，彷彿好笑。

容書語心尖一顫，有些莫名地煩惱。 。咬住嘴唇盯著他看，還是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