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江之魚[第1頁/共5頁]

在統統去處中，三位皇子的殿閣是渾家們最神馳的，畢竟她們正值妙齡，她們關於將來無窮的設想能夠在一樣芳華幼年的皇子們身上找到依托。

禦廚中的吳蒖蒖將斫完的鱸魚鱠一片片鋪於銀盤中，狀若花瓣，又在漆盒中盛滿碎冰，把銀盤置於其上。魚鱠調料春用蔥，秋用芥，蒖蒖磨好芥辣，輔以鹽和橙泥，又取一些薑、蒜、橘、白梅、熟栗黃、粳米飯、鹽、醋製成的“八和齏”一併擱入食盒，以備食者取用。

蒖蒖稱均已備好。裴尚食又問：“太子剋日可還康寧？”

裴尚食隨即沉默，吳蒖蒖卻不放棄，鍥而不捨地詰問：“那麼，可有甚麼是殿下想咀嚼的？”

他雙手作勢捂住雙眼，但是指縫間逸出的目光仍跟著他粉飾不住的笑意飄向吳蒖蒖。

西湖邊酒樓甚多，不乏好菜名點，偶然天子會讓裴尚食出宮，采辦一些官方食品送回宮中。那日裴尚食前去湖畔荇雲樓采辦幾種點心，店東認得她，曉得是宮中來的內夫人，當即請她入樓上雅閣，奉茶請她略加等候。

驟雨暫歇，窗紗逐步映出亮色，想必又將重現一番清風拂軫、明月當軒的氣象。裴尚食朦昏黃朧地睡去。

“少年”邊彈邊唱，身著時髦的絲綢衣裳，看起來像個紈絝後輩，但是嗓音稚嫩清澈，彷彿是少女的聲音。裴尚食狐疑她是樂伎，但一曲奏罷，舫中女子集合誇獎，那女人笑著展臂相迎，左擁右抱，並喚侍兒打賞，看起來倒像是尋芳的恩客。

裴尚食悚然一驚，敏捷詰問：“不好了？甚麼意義？”

她低身跪於裴尚食麪前，雙手奉上鱸魚鱠，安閒道：“典膳吳蒖蒖欲為東宮進鱸魚鱠，請尚食娘子先行咀嚼。”

裴尚食點了點頭。多年來她早已練就一雙靈敏的眼，一觀食品的製作過程便能猜出它們綻放在舌尖會是甚麼味道。

這放歌尋芳的“少年”便是吳蒖蒖，裴尚食厥後在宮中初度見到她，便認了出來，但並冇有說破。多年的宮廷餬口已教會她謹言慎行，推行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變得越來越沉默。

“這……”沈瀚蹙眉道，“一派胡言！”還在想如何駁斥蒖蒖之言，卻聽二皇子趙皚從旁笑道：“蒖蒖所言一定全無事理。大哥年來所食皆溫補之物，隻怕有溫補過量之虞。若現下略以生冷之物去長年溫補之弊，一定不好。”

開初無人答話，在她再次扣問以後，當年與吳蒖蒖一起入宮的渾家淩鳳仙才抬開端，輕聲道：“太子……太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