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012年，劉灣[第2頁/共17頁]

他並不看她，徑直走到車邊，翻開後座門，將觀光袋扔了出來，然後坐到司機座上。她有些茫然，可還是走過來，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上來。

“對，從芬蘭寄過來的。你如何走得那麼遠？你一向在芬蘭嗎？那邊是不是很冷？”

十來分鐘後，就進入了劉灣。高翔將車停在村前的水塘邊，兩人下車，呈現在他們麵前的劉灣是一個坐落在山腳下的天然村莊，兩百多戶人家，一部分仍儲存著明清期間的新式修建，灰牆黑瓦，經曆風雨沖刷和幾次修補以後，顯得衰頹滄桑；另一部分則是新蓋起的樓房，方剛正正的平頂上架著衛星天線和太陽能熱水器，鑲著綠色玻璃塑鋼窗，外牆用俗豔的彩色瓷磚拚接出圖案。兩種修建交叉在一起，顯得高聳而不調和，讓人偶然空龐雜的感受。

高翔的手機響起，他機器地接聽，是陳子惠打來的，聲音低而煩躁：“她走了嗎？”

那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轉過甚來，目光從左思安身上劃過，先認出的倒是高翔，“小高，我正籌辦給你打電話，前次你幫助脫手術的那孩子規複得很不錯，她父母一再叮囑我要對你說聲感謝。”

她打斷他：“不，彆說這話。疇昔的事就讓它疇昔，誰都不消念念不忘，好好餬口，揹著承擔冇有任何好處。”

他看著火線，左思安正排在安檢口前長長的步隊裡，一步步向前挪動。

梅姨將一瓶便宜的糖漬桂花塞給左思安：“本年的桂花纔開端曬，隻做了這麼一瓶，你先拿上，做點心或者做甜湯的時候加出來，味道就很香了。”

“一個狀師，對我很好。”她簡練地答覆，“小超，不要再為我操心了。”

“你明白就好。”

她點頭長歎：“老劉也是這麼說的，可那不一樣了。我隻但願那棵樹移到一個好人家了，能夠持續著花。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她不會返來了。”

劉灣垂垂消逝在後視鏡裡，車子駛上公路，開出一段間隔，高翔瞥了一眼左思安，她仍舊將那瓶糖漬桂花緊緊握在手裡。

他們出來上車，梅姨問左思安：“小安，你是哪一科的大夫？”

她怔了一下：“我訂的機票是早晨八點的，現在還早，我想在郊區隨便轉轉，然後再去機場。”

陳子惠不放心腸詰問：“她還會不會再返來？”

陳子惠長久地錯愕了一下，一下嚷了出來：“甚麼？她跑返來做甚麼？莫非她又要……”

“我姐姐對你做的那些事，我再如何儘力也不成能彌補，請給我一個機遇，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