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機[第3頁/共4頁]

頓時她心中如千萬隻螞蟻咬噬，寸心不寧，遂跟了上去。

張福田轉頭一看，竟是李紅棗。

兩人便又纏在一起。

然這些都是疇昔了。

劈麵，紅棗見清啞走了，吳氏又陰測測地看著她，心頭有些發怵，便停止掙紮，雙手捂臉，嚶嚶抽泣。

近百年來，村中少有不名譽的事。就算有，男女兩邊也都從速攀親，暗裡告終，將醜事袒護住。久而久之，渾厚的人們便健忘了那殘暴的端方。

之前的清啞是文靜的、內疚的、羞怯的。

張福田見清啞看著他不言不笑，也不動，內心非常難受。

他大驚，問道：“紅棗，你來做甚麼？”

紅棗比量了一下他去的方向，心頭疑竇叢生。

但是她看他的眼神，另有她的行動，都彷彿跟之前不一樣了。

因為做了二十幾年的啞巴，她改不了本來沉默的風俗。

清啞走後，吳氏站在跳板邊，定定地看著對岸。

正在這時，身邊擠過來一小我，很熟諳的氣味。

清啞愣了下，方想起他就是張福田。

綠灣村是有沉豬籠的老端方。

見鄰居們竊保私語，明顯都被“沉豬籠”一詞勾起了興趣，紅娘子捂住胸口，驀地轉頭跑回家去。

這麼點大就一肚子鬼！

張福田小牲口，比豬還蠢，看不出來這小騷貨的把戲……

他衝上前，對紅娘子大吼道：“你閨女不端莊，做了醜事，另有臉來講！你另有理了！啊？你另有理了？你閨女不要臉，按咱村的老端方，要沉豬籠的。郭家不提這茬，我張家也不逼你，裡正和村裡人也不說，那是大夥兒心善，不想不法。你不說管束閨女，還蹬鼻子上臉來鬨！你閨女肚子大了好光彩是不是？隨便拉小我就墊背是不是？”

紅棗不等他說完，就在地上跪了下來，對著清啞這邊喊道：“清啞，你彆怪福田，都是我不好，是我害得他。我不會扳連你們的，我這就去死了，免得壞了你們的婚事。”

他慚愧萬分，艱钜道：“清啞，對不住。我……我……”

“紅娘子，這事不成！”

*

張福田對上吳氏的目光，跟燙了手一樣鬆開李紅棗，慌亂地叫道：“郭大娘，我……來……阿誰看清啞。郭大娘，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清啞……我昏了頭了……”

待見那船從正水道拐入郭家門前的岔道，她全明白了。

紅娘子看著聞聲而來的左鄰右舍，麵色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