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甜甜西瓜[第1頁/共3頁]

秦水墨便問：“衛國而死，國度當有撫卹，為何度日如此艱钜？”

二人各捧一牙，一口下去當真沙甜非常，化作甜水潤了五臟六脾。

大嬸點點頭道：“我那當家的，另有三個兒子，都是戰死的！雲海國兵戈打了幾十年，家家的成年男丁十個內裡死九個，您瞧這一條街，可不都是孤兒孀婦？就是你們吃的西瓜，也是女子帶著娃娃在鹽田城種出來的。”

秦水墨隻得裝看不見，將銀子遞給大嬸，大嬸慌了叫道：“這麼大一錠銀子，那裡找的開？些許西瓜不要錢，我請你們吃。”

此地西瓜極大，大嬸也不切小，隻用長刀一劈兩半分紅數牙。

丹青從懷裡取出個銀錠子遞給秦水墨，臉上仍然滿足地笑著，又唸叨一句：“哥哥――”

那大嬸瞅瞅丹青笑道：“我那小兒子如果活著，也和這巴郎差未幾大了。”說著大嬸撩起圍裙拭了拭眼角。

秦水墨與丹青扮作客商模樣，在販子中漫步了半日。隻見南北貨色，絲綢茶葉，瓷器馬匹，筆墨紙硯無一不全；乃至油鹽醬醋，針頭線腦，佛珠檀香，燈燭花鳥，連帶孩子們玩的九連環，竹蜻蜓應有儘有。二人倒也大開了眼界。

一向不說話的丹青搖點頭道：“不對。”

秦水墨忙道：“大嬸，我這哥哥內心有話倒不出來，他是聽您說了這雲海國的人日子過得苦，內心難受吃不下去，不是嫌您說他像您兒子！”

秦水墨曉得雲海百姓大多生性豁達，又有活佛訓戒，存亡不過是天國塵凡的轉換罷了。

“戰死？”秦水墨便問。

一隊鹽商的駝隊顛末，秦水墨與丹青便立在路邊。

不管如何豁達，但孤苦無依到底也是人間淒楚，秦水墨腦筋中又想起永安河上死了兩個孩子又丟了老婆的船家張二哥。

秦水墨忙打岔道：“從速付銀子！”

秦水墨看丹青一眼，見他本日抱的西瓜彷彿格外沉重，眼中模糊竟有淚光，心中刀割般地一痛。本來二人都在這千裡以外的異地他鄉想起了從未會麵的孃親嗎？從六歲起，二人就在天嶼山瞭解。兩個冇有孃親的孩子便在相互依托中抵當著對親人的思念。天下母親都是一樣的慈愛，天下後代卻一定都能膝下儘孝。所謂“子欲養而親不在”當然令人傷懷，但這雲海國無數“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愴，卻更令民氣驚。

大嬸一邊號召二人坐下，一邊早已將西瓜切好，遞了上來。

大嬸愣一愣，笑道：“死啦――現在就剩我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