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日晚倦梳頭[第2頁/共3頁]

秦水墨瞧見本身髮梢捲曲，似有火燒之痕，又看看桌上那分量不輕的釵、簪、步搖，悄悄點頭道：“不必了，就如許吧。”

芍藥瞧見熬藥女子用烏黑的手帕將剩下的蜜餞層層包好，便問道：“言姐姐，你這是做甚麼？”

瞧著火候好了，熬藥女子便謹慎地將沙鍋中的藥渣用紗布篦了，將藥倒進白瓷碗中，拿托盤端進房去。

猗蘭軒外，恰是一片水池，塘邊有個涼亭。

秦水墨搖點頭道：“阿言啊，我們又不是走十裡八鄉的，不過走個幾步便返來了。”

“你叫阿言？”床上的少女麵色慘白，口脣乾裂，一雙眼睛毫無神采，更加襯的垂眉紅額，麵龐蕉萃，隻一雙長長的睫毛，為整張臉添了幾分靈動。

熬藥女子將蜜餞收好，悄悄道：“夫人每次喝這湯藥，雖從不言語，可我瞧著眉頭總要皺一下，這藥極苦，留著這些每次含一含老是好的。”

進得房中，熬藥女子倒是一愣，昔日躺在榻上的夫人，現在卻半臥在床上，像要掙紮著起來。

少女長長的睫毛一閃，悠悠道：“那我叫甚麼名字？”

銅鏡之前，秦水墨望著鏡中人影。臉型肥胖，麵色烏黑，彎彎吊梢眉，眉間一片紅胎記。“這真的是我嗎？”秦水墨口中喃喃，伸手撫上銅鏡，彷彿要將鏡中這陌生的麵孔細心形貌一遍。

“吱――”院子的側門開了，一個圓臉少女探頭出去，瞧見那正在熬藥的女子，忙躡手躡腳地出去，“啪！”地一巴掌打在熬藥女子的肩上。

熬藥女子打斷芍藥的話：“休得胡言！夫人隻是不記得疇前了罷了！”

秦水墨心中一片茫然，眼神超出半開的窗子，正瞧見紅色院牆上斜下來的一枝梨花。

阿言忙點頭答道：“回夫人，恰是四月風景，本日乃是四月初三。”

阿言便將隨身帶的花糕掰了一小塊遞在秦水墨手中。秦水墨拋下花糕，那些魚兒便來爭食，一時候五顏六色高低翻滾，五彩斑斕非常都雅。

芍藥轉頭看一眼身後的屋子，悄聲說道：“傳聞夫人幾日前醒了？我聽王妃跟前的劉嬤嬤說太醫診了脈，夫人就算醒了，隻怕這輩子都是個傻子！”

芍藥咧嘴一笑道：“言姐姐，你這一小我熬藥也熬得忒用心了些！”

少女漸漸將蜜餞含了，眼睛盯著阿言，悄悄問道：“我當真是這王府的夫人？”

阿言眼中含著淚花喜道：“夫人，看來您這病，真是要好了。”

阿言想想夫人身材衰弱，畫這很多妝也確是吃不消，便住了手，拿出一把雕闊葉牡丹花的銀梳篦要為秦水墨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