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浮生――甜夢（3）[第1頁/共4頁]

“我在這裡。”他俄然像幽靈一樣呈現在她身後，她氣結轉頭。

康無憂微微一愣，也不曉得要活力了，手撫上耳後的花朵，低頭淺淺一笑。

按理說，父傳兒、兒傳孫，陳雪斌留下財產應當由陳洛陽擔當。並且洛陽說得一口流利英文，也在洋行浸淫。陳老太太早應當讓陳展姚帶著洛陽去洋行熟諳各種事物，漸漸上手做買賣。

但是洋行在向茶棧收買茶葉時，按例是無需先付款的。他們接管本國拜托，再通過大班和茶棧經理人獲得聯絡。由茶棧送茶樣到洋行，由洋行大班交給本國試茶師。試茶師承認了，大班再與茶棧經理人議定命量和代價，由茶棧發一整箱大樣到洋行，洋行查對無誤，在洋行的成盤簿上記下一筆，算是成交。現在全數貨色仍由茶棧保管，洋行既不消給付貨款也不要預付訂金。比及茶棧把茶葉送到洋行棧房，拚堆打包，整船運往外洋。洋行和外商銀行停止彙結，獲得款項，方始開端給付貨款。

“你這麼自傲？”

茶葉的品格重在色、香、味，全憑茶徒弟的眼睛、鼻子和口舌。茶師在洋行的職位很高。怡和洋行的茶師就由茶大班“來去來”本身親身擔負。西歐的經銷商很科學這類專家。銷往德國、美國的茶葉隻要寫明“來去來”驗收的，不但價高得很，還不過驗收照單全收。“來去來”不但為怡和洋行評定茶葉，還接管其他洋行拜托代驗茶葉。但是他為彆的洋行驗收的茶葉品級總要比怡和洋行的低一個品級。哪怕茶葉出自同一個茶園也是如此。並且，不管他為你的茶葉評定的品級為何，你總要付他傭金——貨價的百分之一。

陳洛陽預感得不錯，陳老太太她偏不發話。也不將買賣上的事情多交給洛陽管顧。偌大的家業給他的不過是些芝麻綠豆的小事。來由天然說得冠冕堂皇，怕他苦、怕他累，不想他過量陷在應酬上。立室立業，先立室後立業。奶奶年事已高，最想的是孫子在身邊多陪陪她。洛陽不急，耐著性子在老太太麵前裝孫子。老太太喜好他們小伉儷恩恩愛愛，快些開枝散葉。開枝散葉做不到，但他和和無憂還是能在人前裝一對恩愛的小伉儷的。

“我的出身，老太太如果有半分思疑，都不會許我認祖歸宗。她要陳展姚去天津，是為了陳家的買賣、買賣和財帛。”

“因為機遇老是密切有籌辦的人。”

洋行運營華茶出口，先是接管本國拜托，再通過大班向上海的茶棧收買茶葉運裝出口。茶棧大多是中間商，茶源靠的是各產地的內棧，內棧則是通過茶行向茶園或茶農彙集毛茶。茶行加工措置包裝成箱茶後運往內棧、內棧經理銷往上海的茶棧，再由茶棧停止傾銷。換言之，洋行收買茶葉是通過洋行——茶棧——內棧——茶行——茶農來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