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長安亂[第1頁/共3頁]

“上麾諸軍使卻而布陳，獨留與頡利語。”

突厥不退兵，戰事不斷，長安城中的災黎將會越來越多，乃至連全部關中都會如此，倒是關中數百萬百姓流浪失所，其慘狀恐怕更甚麵前千萬倍。

李恪說完，下了馬車，徑直走到了老嫗的麵前。

長安城乃天子腳下，佈政坊更是緊鄰皇城，有右金吾衛駐守，常日裡鮮少見這般狼籍的場景。

老嫗從李恪的手中接過布囊，迫不及待地翻開一看，內裡竟是很多他從未見過的精美糕點，衰老渾濁的雙眼中猛地閃現起滿滿的憂色，跪倒在李恪的腳下，拜道：“小人謝過朱紫恩賜，小人來生縱是做牛做馬也定當酬謝大恩。”

從這一刻開端，麵對這場危急，他已經不再是一個看客，而是能夠竄改乾坤的關頭。

李恪抬開端，看著麵前的成百上千的災黎，看著他們的眼中，衝動有之，渴求有之，再看著跪在地上，對他連連叩首的老嫗，李恪的眼眶竟不自發地潮濕了。

兩邦交兵，敵軍已入要地，大唐百姓所受的痛苦，縱是罄終南之竹，亦是難書。

“乙酉，又幸城西，斬白馬，與頡利盟於便橋之上。突厥引兵退。”

對於李恪來講，這些糕點算不得甚麼，可對著老嫗來講，這些糕點卻意味著他小孫子的性命。

馬車府本就是太仆寺的人，與守門的校尉熟悉，再加上李恪這塊金字招牌，金吾衛的將士天然知無不言，過了半晌，便問清楚返來了。

唐史之上，對於渭水之盟的記錄不過春秋數筆，李恪雖曾閱覽，但也不甚入心，所感慨的不過李世民洞察入微，軍略無雙，可當現在，李恪親臨其境的時候，卻纔曉得，本來戰役背後的東西，遠遠不止史家的那戔戔幾十個字罷了。

質子之事，李恪此前也曾想過。

李恪貴為親王，天潢貴胄，車伕的話自有他的事理，這些事理李恪也明白，可李恪如果劈麵前的老嫗不管不顧，他又如何能過的了本身知己那關。

遣質子之事，李世民雖未允準，但所知者卻不止朝中重臣，跟著局勢的敏捷發酵，不過戔戔半日，便已遍傳大唐宦海。

車伕見李恪拿著布囊下了車，臉上一驚，趕緊道：“殿下不成，這些都是餓了好久的人，一旦見了糧食恐怕輕易落空明智，傷了殿下。”

請或不請，李恪本在這二者見扭捏不定，可本日所見卻幫他下定了最後一絲決計。

這時的她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量，正度量著一個男嬰，顫顫巍巍地站在金吾衛士卒的跟前，口中哀告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