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蜂爭粉蕊蝶分香（四）[第1頁/共5頁]

裴劭麵上毫無悻悻之色，反而正色道：“阿母贈給阮公的拓本，阮公可還記得？”

阮明嬋：“……”

她話音未落，便見麵前落下一道黑影，裴劭已經跳了下來，靠近她捏了捏她的臉，“傻子，我怕你掉下去，臉摔殘了。”

“不可！”阮明嬋撥下他的臂膀，當下反對，“我的內室，你不能進！”

已入深夜，阮明嬋內室的仍亮著一片暖暖的橘光。

夜風習習，稍有冷意。阮明嬋抱停止，微微打了個暗鬥。裴劭將外袍披在她身上，一隻手臂搭在她肩上，非常天然道：“冷不冷？去你屋裡說。”

阮明琛耳朵尖, 聽到他方纔挑逗的話, 又見阮明嬋縮在車裡一副委曲巴巴的模樣，覺得這小子幾日來死纏爛打終究讓mm膩煩了, 幸災樂禍地替她回道：“她就是不肯定見你, 裴三, 你還想如何煩她？”

他的捐軀換來的是河北的淪陷，傳言中大家皆兵、英勇梟悍的河北人群龍無首，不得不繳械投降。正值梅雨之際，久攻不下的聊城終究被迫向大周軍敞開了度量。那天下了雨，從花團錦簇的洛陽到斷垣殘壁的長安，皆被覆蓋在一片煙雨濛濛中，疆場上橫七豎八的劍戟地上泥水混著血水四周漫延，一腳踩下去，還能踩到被埋在瓦礫下的殘破屍身。

他偶爾見過這些孩子，太子內疚，老是跟在一人身後滿地跑，想來此人便是裴三郎了。

“阿兄，你少說兩句！”阮明嬋悶悶說了句，待阮明琛探頭過來時，摔下車簾，差點摔到他臉上。

阮敬元背起手，淡然道：“你這見誰都目中無人的脾氣該改改了。”

裴劭道：“你這地兒真偏僻，另有流浪貓呢！”

……

想起被殃及的兄長，她另有些歉意。

阮敬元寬袍緩帶，雖年過半百，但坐姿筆挺，精力矍鑠，涓滴不顯惰態。

他臉冷了下來：“《諫忠疏》，乃是忠臣諫明君，阮某算不得忠臣，本就不該持有這份拓本。明琛，你明日便著人將那物送歸去吧。”

“快說啊。”約莫是怕有人來，她語氣中略顯焦急，彷彿他接下來如果說甚麼平平無奇的廢話，就要甩手走人。

阮明琛愣了一下，趕緊承諾。

裴劭一笑：“白日裡我想給你，未想你和你父兄一起，也就冇機遇拿出來。”

阮明嬋張了張嘴，磕磕巴巴道：“裴、裴劭，你不要命了？”

“還是咱父親短長，見招拆招，三言兩語打得他落花流水，毫無還手之力……”